楊開泰一雙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夏凝，渾不在意的說：“不就是個傭人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關係。”如果此時的楊開泰哪怕能冷靜那麼一丁半點，他也不至於沒發現一旁的夏成正在錄音，一字不差的將他的話全錄下來了。夏成親自安排人送楊開泰離開了，他自己則開著車帶著夏凝揚長而去。“小凝，看到沒有，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自己親自處理。”“哥哥，還是你有辦法，你真厲害。”……賀氏集團總部，執行總裁辦公室。寬敞的辦公室內，賀行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文件，一雙黑瞳幽深如海，一眼看不到底。李濤就像是做錯事的學生一樣站在他的麵前，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聳肩縮脖，額頭鼻尖全是汗珠。安靜的辦公室裡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一把將李濤捏住，四麵八方的朝著李濤洶湧而來，壓迫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行將文件丟在桌子上，動作並不大，可是李濤條件反射的往後退，後背已經汗濕了。“我們的招標文件泄露了？”賀行緩緩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李濤。李濤的眼睛被汗水模糊了，他不敢搽汗，更不敢看賀行：“賀總，這個……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是對方的招標書確實和我們的很像，而且價格比我們的優惠。”“又是夏氏集團。”賀行手中的筆一下一下的扣著辦公桌，他的目光盯著窗外。藍天白雲近在咫尺，好像伸手就可以觸摸到。賀行的腦海中出現了車禍的畫麵，他渾身無力的躺在車子裡麵，一條腿被卡住了，爬不出去。身後是滴滴答答的聲音，以及汽油特有的刺鼻的味道，他知道再過不久汽油會爆炸，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他。賀行歎息了一聲，緩緩抬頭：“這件事到此為止。”“可是……”李濤不敢置信的抬頭，他漲紅著臉著急的說：“可是賀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類似的事情幾乎每年都會發生。”“你連我的決定也敢質疑？”賀行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區區一個一億元的招標，也值得大動乾戈？”“是，那我先出去了。”李濤不敢再說什麼，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見賀行沒說話便直接出來了。出來後李濤猶自驚魂不定，他一邊用袖子擦拭汗水一邊來到了茶水間。賀氏集團總部的茶水間很豪華，規格是按照高檔咖啡館來建造的，員工們隨時可以進來喝咖啡果汁等，裡麵的茶點都是當天現做的，全部免費提供。李濤點了杯冰美式，一個黑糖蛋糕，選了個角落坐定。他出神的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心中卻在揣摩賀行剛剛說的話，他跟著賀行已經快三年了，卻依舊看不懂賀行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過去的三年裡賀行是標準的工作狂，沒有一天不加班；可是最近賀行每天到點下班，有時還會提前下班。賀行對每一單生意都很重視，他曾經說過很多次生意不分大小，這一次拿下的是一個小單子，或許下一次就是一個大單子。但是一旦碰到與夏氏集團有關的事情，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讓步。“兄弟，你在想什麼？”突然有人拍了拍李濤的肩膀，和煦如春風的聲音，讓人聽了很舒服。“易總好。”李濤立刻笑了起來，整個公司每天叫他兄弟的隻有公關部的總監易立幸，這個人是長袖善舞的典型，見了誰都叫兄弟。易立幸端著一杯熱拿鐵坐在李濤的對麵：“怎麼大上午的愁眉苦臉，你女朋友不理你了？”“易總，你真是太會說笑了，我哪裡來的女朋友。”李濤苦笑著，喝了一大口冰拿鐵，牙齒冰的打架，但是他終於不再渾身冒汗了。“也是。”易立幸淺淺的喝了一口熱拿鐵，調侃的道：“賀總每天拉著你加班，你哪裡有時間談戀愛。”李濤歎息了一聲，他本想說自己這段時間並沒加班，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繼續說下去。易立幸沒等到回答，也不懊惱，反而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我聽說的我們和夏氏集團爭同一個項目，我們落選了？”“你怎麼知道？”李濤戒備的看著易立幸，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靠。“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易立幸不在意的笑了起來：“這件事現在傳的沸沸揚揚，說夏氏集團會在不久的將來取代賀氏集團的地位。”李濤沒說話，嘴角卻彎起了一個嘲諷的幅度，不屑之意顯而易見。易立幸四處看了看，朝著李濤湊了湊，壓低聲音道：“賀總對這件事怎麼看？是不是很生氣？”“不過是一個小項目，賀總並不在意。”李濤對易立幸先前的話耿耿於懷，他不滿意的說：“沒有賀氏集團，哪裡來的夏氏集團？他們還想取而代之，簡直是笑話。”“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易立幸立刻順著他的話說，但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易立幸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李濤，賀總找你。”門口有員工喊了一聲。“好。”李濤三兩口將黑糖蛋糕吃了，同易立幸打了聲招呼，一路小跑著離開了。……傅菡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她的傷勢看上去很嚴重，但是其實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需要慢慢修養。而且住院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雖然這兩天都是南晴陪夜，可是賀行和蘇城油鹽不進，兩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樣，每天晚上非要守在病房的外麵。傅菡隻要一想到他們兩人在外麵，她就睡不著。最後是她自己趁著隻有護工在的時候，找醫生強烈要求要出院。醫生沒有辦法，隻能給她開了藥，同意她出院。傅菡回到她和南晴租的房子，雖然隻離開了不到三天，但是她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歸屬感和陌生感都很強烈，但是心情是好的。秋日的午後很涼爽，秋風陣陣，她將窗戶打開，捧著電腦坐在陽台的吊籃上，旁邊的圓桌子上是一份果盤，賀行給她點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