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地下訓練場的路上,林混腦海中不斷重複著一個畫麵。 那個自稱金天生的男子,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有種深閨中的小媳婦跟自己的丈夫離彆般的幽怨。如果不是對方發誓,他不是一個gay,林混還真有把他痛扁一頓的衝動。 但那個金天生沒有太多乾涉自己的決定,毅然回到了讓老鼠都會感到惡心、蟑螂都會反胃的鋪蓋中。 似乎有種自責在心中暗暗浮起,這讓林混倒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個英俊的青年,但他自己也很無奈,實在想不起這個叫金天生的人,跟自己有什麼糾結。 糾結的人,糾結的心。 東方已經有些微亮,旭日之出,勞作之時。但林混卻感到困意暗襲,防不勝防。 輕手輕腳地回到地下訓練場,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鑽進自己的小鋪,和衣而睡。 這覺睡的好累。 林混再次夢到自己被關在鐵籠子之中,那兩頭獅虎獸已經被擊斃,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帶著失望,走進了籠子之中。 拍了拍林混的肩膀,那個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爛泥扶不上牆。” 台下的另外兩個人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混有些稚嫩的麵孔,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摘下眼鏡,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卻是滿眼讚許。 可惜好夢不長,淺睡中的林混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驚醒。 感受著被排擠的空氣,雖然閉著眼睛,林混也能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而且對方伸出一雙手,似乎卡向自己的脖頸。 在對方的雙手靠近自己身體的一瞬間,林混身軀暴起,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身體向床裡一滾,一個背摔,將靠近之人,拉過了床頭,摔在了床另一邊的地上。 “聖塞!怎麼是你?” 把對方摔到了地上,林混才有些迷糊地睜開了眼睛。 “不愧是死痕,就連睡著了也有著致命的危險。” 從地上爬起,聖塞揉著自己的腰,有些不滿地看著林混。 “吃一塹,長一智。告訴你,那四個人也一樣,睡覺的時候,遠比清醒的時候危險。你不好好訓練,跑我這裡乾什麼來了。” “渡邊老板讓我來叫你,說今天有特殊訓練。” 林混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地,麻利地將毯子疊成一個四方塊,看得聖塞長大了嘴巴。 “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曾經是一名華夏軍人。” 聖塞的話,讓林混瞬間陷入了沉思。 人也隻有在無意之中,才最接近自我。 這一點,在聖塞的提醒下,林混如同醍醐灌頂。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找回自己身份的突破口。 但是一個華夏軍人,在哲彭乾什麼? 心思轉了幾轉,當林混抬頭的時候,聖塞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你,你不要殺我。”聖塞一臉的驚異和恐懼,身體靠在牆上,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陰暗的地下世界,窺探彆人的秘密絕對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過。聖塞知道這一點,林混也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在這個罪惡的世界中活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換成了笑臉的林混,在聖塞的眼裡更加的可怕。 “你彆過來,我不會說出你的秘密的,真的。我發誓,我是天主 我是天主教徒,我可以對著耶穌基督發誓。” 聖塞趕忙掏出隨身攜帶的十字架,瘦骨如柴的基督耶穌被頂在十字架之上,替世人受過所有的罪過。 十字架的頂端刻著基督耶穌的代號“ihs”。 “萬能的主啊,”聖塞舉起自己的右手,手掌向外放在自己的耳邊,“我以您的名義發誓,保守??” 沒有理會一臉虔誠的聖塞,林混的目光卻是被那個“ihs”的標誌深深地吸引。帶著迷惘的目光,林混在胸前不斷比劃著“ihs”的形狀。 “天主信徒允許殺人嗎?” 想不出來什麼東西,林混麵無表情地問了聖塞一句。冰冷的語言,把剛接受主的光輝的聖塞,凍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天主教徒之間是不允許廝殺的,但是異教徒嘛。再說了,主的信徒也得吃飯不是?” 察言觀色,聖塞發現,林混的麵目雖然有些冰冷,但已經沒有了殺機,自己的發誓起到了作用。 “對於打黑拳的來說,我不大信任不信仰金錢的人。現在我相信了。” 說完,林混拿著衣服就要往外走。 “啊哈,糟糕,忘記正事了。讓渡邊在外久等,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訓練場大廳中,有兩隊人,都散亂地站在大廳的兩邊。一隊十來個人,都帶著武器,還有幾個比較熟悉的麵孔,仿佛就是昨晚見到的那隊打手。還有就是訓練場的幾個老人,泰坦、伏特加、黑象、兔子,還有渡邊。 見聖塞帶著林混過來,渡邊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這幾乎是他招牌式的動作了。 “今天老板的心情不錯,所以讓我帶了一隊保鏢來,目的就是讓你們通過實戰,提高自身的戰鬥技能。現在是文明社會,雖然不能用活人來讓你們成為百人斬,但拳拳到肉的感覺,同樣會讓你們找到搏擊的快感。搏鬥的規則就是,拳手不許用武器,不許殺人。現在開始。” 隨著渡邊一聲令下,十幾個保鏢分彆持著鐵棍、軍刀、手叉等趁手的武器,將林混等六人圍成了一圈。 “狗屁,這算什麼訓練,根本就是草菅人命。” 看著這一圈人,林混等六人都有些迷惑,這搏鬥是一對一的事情,這多對多,算是哪門子的訓練,絕對不是為了讓林混跟另外五人培養感情那麼簡單。 六個拳手都訓練有素,麵對群毆,他們很自覺的兩兩聯手,泰坦和伏特加一夥,兔子和黑象一夥,林混自然跟那個聖塞一夥,分成三個小小的團隊,背靠背,立刻形成攻守協防的陣形。 渡邊看過,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似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很好,看來井上和鬆下的死亡,給你們上了生動的一課,” 這種效果,在林混的眼裡,卻是彆有一番味道。這些拳手似乎都有著軍人的背景,否則不會如此默契。 而那隊手持凶器的打手,讓林混想到了華夏古代惡少的故事,欺男霸女都是好手,辦事打仗卻是孬種。 可惜林混錯了,錯的很厲害。能夠來做打手、保鏢的,絕不是小混混級的人物能夠勝任的。影視作品毒害人的常識,如果不是林混當過兵,殺過人,估計他也會中招。 打手們先發製人,攻防有致,進退有序。 林混麵對的是三個人,一個手持軟鞭,一個手持武士刀,還有一個棒球棒。軟鞭的騷擾,武士刀的劈砍,棒球棒的格擋,都讓林混無法在第一時間,重創其中的任何人。 身後傳來了聖塞的痛呼聲,林混不得不分神回頭查看這個巴西小子的傷勢,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