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行動。 有人耐不住了,想要回家去拿東珠,被身後來的鄰裡攔住。 “你忘了上頭失信過多少次了?” 又是一陣唉聲歎氣,江晚晴搬了把椅子迎著日頭就這麼等下去了。 她表麵混不在意,內裡也急得很,若是這第一計不成,接下來的兩計怕是更難成事。 眼看著日頭就要西落,有人早早離去,也有人再圍過來看熱鬨,江晚晴抓緊了椅子。 終於,在太陽徹底沉入地平線之前,有一個稚童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我這裡的東珠,可否比你手中的大。” 江晚晴沒有計較對方的稱呼,忙命人將人帶上高台。 上官旭和馬大人在台下等了許久萌生了離開的念頭,見事情有了轉機也留了下來。 江晚晴當著眾人的麵將兩顆珠子比對,確認好是真的東珠後交代隨從與那稚童簽字畫押,這枚東珠算是官府買下來了。 眾人見江晚晴信守承諾將銀子給了幼童又不乾了。 “這一定是她找來的托!” “就是!怎麼可能那麼巧!太陽快落山就有個小家夥拿著東珠過來。” 那稚童沒見過這個架勢,嚇到軟腳,江晚晴在旁扶了一把。 “諸位!”等人群中的聲音靜了一靜,江晚晴才開口,“諸位方才說是我做局,可這裡是真金白銀,隻要諸位早先一步這三千兩白銀就是在場任意一人的。” 江晚晴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可惜你們不信!還要阻攔其他信的人!明日我還會在此,依舊是三千兩。” 台下的議論聲,江晚晴無暇顧及,她讓上官旭派來的手下將銀錢送到稚童家中就跑了,隻剩下一群人站在原地爭論。 第二日,有了頭天的事,所有人懷裡都鼓鼓囊囊地揣了一盒東珠,隻等江晚晴說完後衝到台前,讓自己的東珠第一個入選。 可誰也沒想到,江晚晴換了一招。 “昨日的東珠還未來得及送到府庫,因此本使需要一個人跟本使一起將東珠送到府庫。依舊隻需一人,酬勞三千兩。” 台下有無賴破口大罵起來,“昨兒的東珠哥幾個都見過,連巴掌心一半大都沒有!護送東珠?尊使可真會開玩笑。”他將尊使兩個字咬得極重,還啐了一口。 又是一頓議論聲,江晚晴吸取了昨日的經驗,拿了個瓦罐裝了滿滿都是水,也不解釋什麼就是渴了的時候飲一口。 漸漸的那些叫罵的人口乾舌燥,又不肯離去怕丟了好位置看熱鬨。 人群中有個粗厚的聲音,“我願意試一試。” 江晚晴抬眼望去,對方一身碼頭打扮,是個做苦力的樣子。 這人也是在 人也是在碼頭上略有名氣,南來北往跑船的都認識他,吃飯全靠一身蠻力,有人打趣,“喲,李一,怎麼沒去搬貨呀。再不搬貨你家老母的藥還續得上嗎?” 李一沉著一張臉,撥開身前看熱鬨的人,走到離台子最近的地方,近乎執著地重複了一句,“我去。” 一行人呼呼啦啦地就往府庫走。 李一捧著那顆東珠,那點重量在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此時捧著就像萬斤重一樣,他的肌肉甚至不可控的痙攣得起來,他咬著牙,一步又一步好不容易挨到府庫。 那些看熱鬨的人,見府庫門口隻有兩名侍衛守門,全都哄笑著,“李一,你又被騙了。” 李一的氣息渾濁起來,他喘著粗氣瞪向江晚晴。 江晚晴也不吱聲,立在府前。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拚了命地火上澆油。 李一攥住手中的東珠緊了又緊,將它遞還給江晚晴,江晚晴卻是不接。 “尊使。”李一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莫要拿小人開玩笑了。” 江晚晴偏著頭,手背在身後,學著陸應淮的樣子,“來都來了,不再等片刻嗎?” 李一才要回絕,府庫中出來兩人提著箱子氣喘籲籲的,箱子落地發出悶響,江晚晴抬了抬下巴,示意讓李一自己打開。 李一擁著一箱銀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下原本看熱鬨出言嘲諷的人又互相調侃說早知道自己來拿東珠好了。 這次江晚晴沒有再裝啞巴,“是嗎?本使給了諸位兩次機會,每次都是如此。真是叫本使覺得有趣。不過本使這裡還有三千兩銀子。” 那些人聽到這裡不吵了,全都等著聽江晚晴說是要大點的東珠,還是要他們運珠子。 江晚晴故意留了一手,帶人來到了郊野的馬場。馬場得了上官旭的授意,早早立好了數塊靶子。 江晚晴搖了搖手指,“這最後三千兩嘛分為三份,隻要能射箭一道比過我,就可以拿走一千兩。” 射箭比過這位尊使?在場的人麵麵相覷。看著尊使矮小的個頭,長得跟個糯米團子似的。所有人躍躍欲試,隻怕晚舉手一步名額就叫彆人搶了去。 “慢慢來,彆著急。”江晚晴擊掌叫出旁邊的士兵,“若不善射箭一道的,與這些士兵肉搏能製服對方的也算勝。不過……” “不過什麼?” 江晚晴狡黠一笑,“我隻準備了三千兩平分給三個人,還望諸位儘快呀。” 那個呀字還沒說完,場上就是一陣沙土彌漫,有人忙著從彆人手中奪取弓弩,有的來不及到沙場就開始與士兵肉搏。 江晚晴走到涼棚下,歎了一口氣,接過上官旭遞來的茶水一飲而儘。 這計劃終於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