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月微微一笑,溫柔得就像是一隻被主人馴服的貓兒一樣,“你不信我你相信誰?” “信誰都不能信你1相依憤然的說道,“我討厭你。” 昨天晚上,他明明說他會很輕很溫柔,不會弄疼她的,可是她卻是疼的走路都困難,果然,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信不得的。 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相依問道,“小念念呢?他吃過了沒有?” 無論什麼時候,相依想到的,都是小念念。其實小念念的身體早就不差了,可是相依還停留在為小念念補身體的時候。 “你放心,小念念已經吃過了。”納蘭月心疼的說道,如果不是她,相依和小念念就不會吃這些苦。當初的他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竟是那樣的對她,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對相依,是愛情,他一定不會以那樣的方式得到她的。 吃飽喝足,相依滿意的倚在納蘭月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其實,她的心中,並不是像它表麵上一樣,她很害怕,也很恐慌,更是自責。 她最後還是違背良心的譴責,選擇了和她在一起。她真的有一種很深刻的感覺,如果她不選擇和他在一起而是繼續仇恨下去的話,那麼她會永永遠遠的活在痛苦之中,總有一天,她會消失在這個世界裡。而他,會墮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裡就是那麼的肯定。 她用她的笑容和她小女人的性質,掩蓋了她心裡的不安和恐慌。她覺得,現在的幸福,也總會有一天,會煙消雲散。 他是愛她的,她也是愛他的,不管他們之間曾經有多少的恩恩怨怨,她都要嘗試一下,和他在一起。說實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不安並踏實的,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矛盾過。 這一次,整整過了四天,相依才能下地走路了,而明天,他們就要啟程會皇宮。 相依親自做了一大碗酒菜,一點兒也沒有讓納蘭月幫忙,她請了赤愉和秦畫過來聚一聚。 秦畫還有一個多月就要臨盆了,她現在的行動很是不方便。赤愉的眉目之中,全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常姐姐,這一年來,謝謝你的照顧。”秦畫為相依倒了一杯茶,道,“今日我以茶代酒,謝姐姐這一年來對我的嗬護和照顧。” 相依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道,“秦畫,我祝你和赤愉白頭偕老,你是一個好女子,赤愉是一個好男子,我常相依這一生沒有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唯一的一件,就是撮合了你跟赤愉。” 秦畫點頭,道,“當初謝謝常姐姐願意幫我,不然,我和赤愉也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時候,她替她的父親抓藥,隻一眼,就愛上了赤愉。她生性怯懦,遇到自己心愛之人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而且自幼的家教,讓她不能不顧女孩子的矜持。 後來還是相依幫助了她,替她轉達了意願,她知道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所以她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赤愉竟是答應和她在一起了,他上門提親,父親在看到赤愉第一眼的時候很滿意,可是在知道赤愉是一個啞巴的時候,竟是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她和赤愉在一起了,最後還是相依說服了她的父親,然後他們就成親了。 相依喝了許多酒,她的頭昏昏沉沉的,但是她的頭腦卻很清醒,她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要赤愉知道,她希望他好好的對待秦畫,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以做夫妻,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赤愉心疼的看著相依,站起身來,拿起放在一旁的紙筆寫道,我和畫兒會好好的,公主你要多多保重。 秦畫早已知道,相依就是公主,也知道,納蘭月就是當今皇帝,而赤愉,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顏池的得力部下。而她又何嘗看不出,赤愉對相依的感情,那是一種高高仰望,永遠都不會有結局的感情。 以前的她出於小小的私心,是希望相依離開這裡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可是現在的她,對相依了解之後,她就不再對她心存芥蒂了。她相信,赤愉對相依的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不管她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她都是相信的。 小念念坐在納蘭月的身邊,靜靜的聆聽著大人們的世界。 納蘭月沒有阻止相依喝酒,因為他知道她需要宣泄,她太累了,她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不理智的而讓她自責的選擇。 吃下去他們走了之後,相依撲進納蘭月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她 起來,她真的好累好壓抑,如果她不曾出生在這個世界裡,是不是很多人都可以幸福?因為她想要讓自己的愧疚之心得到安慰,所以讓赤愉娶了秦畫。 納蘭月一邊輕輕的拭去相依的淚水一邊安慰,她痛苦,他也痛苦。他想要她開開心心的,可是無論怎麼做,許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即使是過去了,走出來了,那也是一道傷疤,而他和相依的愛情,是建立在一道道傷疤之上的。 天山之顛,碧螺看著玄光鏡裡的相依和納蘭月,終於看不下去了,於是收了玄光鏡。 碧神站在她的身後,擔憂的看著碧螺。 “我不可以坐視不理了。”碧螺站起身來,看著很遠很遠的方向,“夜芷已經恢複了全部的記憶,而且也有了一些法力,雖說恢複不到她神力的千分之一,但是已經成為了威脅。相依和納蘭月的感情,好不容易發展到這一步,在也經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碧神不讚成的說道,“碧螺,你應該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被揭發了會怎麼樣?你已經抹去了相依的記憶,並且將夏子夜的氣息全部都灌輸到了納蘭月的身上………” “碧神1碧螺憤然的說道,“是他們太卑鄙了,竟是將夜流光的氣息,全部都注入了白啟的轉世身上,這樣,相依就會愛上夏子夜,納蘭月對她做的,已經是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如果連夜流光的氣息都灌注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相依怎麼可能會愛上納蘭月?她隻會愛上擁有夜流光的氣息的夏子夜了。畢竟,轉世的夜流光,對於相依來說,隻是仇人。” “我隻是將夜流光的氣息重新注入了他的身上,讓轉世的白月感受到了夜流光的氣息,那樣,她才可能愛上納蘭月。”碧螺轉身,看著碧神,說道,“是他們讓轉世的相依錯認了自己的愛人,讓她在她的潛意識裡,將夏子夜當做了夜流光。” “是他們先這樣做的,怪不得我,我隻是將屬於夜流光的東西還給夜流光罷了,這不算作弊。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就非要刁難的話,那麼我也隻能將他們的罪行譴責出來,”碧神語氣不善的說道,她的眼底陰霾一片。她不懂,為什麼夜流光和白月當初都已經離開了白夜兩族,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死纏著不放過他們。愛是沒有錯的,白月和夜流光更沒有錯。 碧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可是她卻是動不了了,她驚怒的看向碧神,碧神眉目淡淡,卻是心疼的看著她,“不管怎麼樣,你都不可以插足其中,我的任務就是守護你,我不可能讓你出事的,對不起…” “碧神,你放開我1碧螺嗬斥道,“如果你今日講我困住,那我們的情誼從此一刀兩斷。” 碧神愛上眼睛,道,“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你去……” 離彆,相依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活在離彆之中,她看著車簾外,漸漸消失的赤愉,離愁彆緒湧上心頭。 小念念坐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著相依,小小年紀的小念念,格外的懂事。 納蘭月掀簾走了進來,看著相依,沒有說話,徑自走到小念念的身邊坐下,他微垂的睫毛,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一連過了十多天,相依又來到了這個令她印象深刻的城。 洛城,因為愛情,在相依的心中,變得神聖。 納蘭月看出了相依的心思,於是他提出了在這裡停留兩日,相依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留再多的日子,早晚要走的。” 於是,他們繼續趕路。 相依覺得,小念念的行事作風,和納蘭月很像,怎麼說呢,相依隻是從他們的生活習慣看出來的。 還有一天就要到達了,相依掀開簾子看向窗外。以前離開這裡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再回來,但是現在她卻回來了。所以說,人生真的跟不可思議,就像她愛上納蘭月的時候一樣,一夕之間,忘記了所有,然後隻一眼,她就深深的盲目的愛上他。要知道,愛上納蘭月的事情,在相依的心裡,永遠都隻能是一個禁忌。 納蘭月握住相依的手,道,“相依,我知道,其實在你的心裡麵,對於我並不是完全的信任,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你,我不會辜負你的。回宮後,你就是我的皇後,唯一的妻子,小念念就是太子。” 相依眼眸含笑,伸出手撫摸睡熟了的小念念的臉頰,她說,“我知道,我也一直都在努力讓我自己完完全全的相信你,可能是過去的事情在我的心裡終歸是留下了印記,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完完全全的接受你。” 相依抬頭,目光柔和的看著納蘭月,說道,“我會努力的,就不為了我們自己,我們也要為了小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