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不說?就一句話,皇帝老頭兒可是站在我這邊的,你說我讓他限製你的行動自由,把你關起來,最好是綁起來……” “欸,打住打住,這話怎麼越說越奇怪?本座可不希望被限製自由,我還想到宮外走走。”行動都被限製了,生活還有什麼樂趣? 計劃好了要去大江山河遊玩,慕容澤可不想讓雲老頭兒限製自己的自由。 大祭司隻是一個閒職,對慕容澤來說,到處遊玩才是他想過的生活。 “慕容澤,彆跟我打啞迷,有話就說,要不然我可就打你了。”握緊拳頭,沉清菱在慕容澤麵前揮了揮。 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帶,也不知慕容澤的功夫如何,容不容易對付。 三腳貓功夫,在他麵前都是花拳繡腿,慕容澤可不怕。 怕自然不會,可在小野貓麵前,慕容澤還得讓著點兒,要是讓人知道他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年紀大欺負沉清菱,以後還怎麼出門呐? 區區一介女流,跟她計較做什麼?有失身份。 “一種樹葉的汁液,無色無味,每年都有人在收集它們的汁液。與其說是汁液,更清楚的解釋,是這種樹的樹葉分泌出來的液體,也就是排泄物。” 樹葉沒出現在皇宮裡,是因為它們不適合皇宮的環境,它們生長的地方,就在建安寺。 建安寺建在一座山上,這些樹就種在建安寺附近,甚至,整座建安寺都被這種樹包圍住。 收集樹葉汁液的人,應當就是建安寺裡的僧人。 僧人們六根親近,這些白布條用樹葉的汁液浸泡過後,帶上了寺廟所有僧人的祝福,祭祀的物品也是三牲,沒有沉清菱想象中的殘忍。 三牲分為大三牲和小三牲。 大三牲指的是羊頭、豬頭和牛頭,小三牲則是雞頭、鴨頭和兔頭。此次祭祀祭祀的是大三牲,慕容澤已經安排人去準備了。 祭祀乃是翼國的傳統。皇室舉辦的祭祀活動,用的都是大三牲,老百姓家裡自家祭祀,用的是小三牲。 也有不規範的,官府沒空挨家挨戶查看,自家怎麼安排都可以,心意到了就行。 祭祀的東西,都是大祭司定下。什麼所謂的規矩,也不過是慕容澤忽悠人的一部分,當真有神的存在?不,都是忽悠人的小把戲罷了。 沉清菱不著急戳穿慕容澤,畢竟他是靠這份工作維持生計,隨意把人家的飯碗給弄丟了,怕是要遭報應。 正殿內沒有其他東西,沉清菱隨意翻找,沒有隱藏起來的盒子啥的。 慕容澤先一步去了偏殿,坤寧宮內有其他幾個小的宮殿。坤寧宮內,除了皇後,還能居住多幾位嬪妃,由皇後單獨管理。 關於皇後的傳說,沉清菱也聽過一些。 出身高貴人家,據說和皇室有淵源。自小接受父母嚴厲教導,皇後的一言一行按照皇後的標準教導,家中對她的期許極高。 又或者,冥冥之中,注定她有當皇後的命。 要知道,皇後的位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坐上去。 皇後首要看的是出身。出身越是高貴,尤其母家對皇室有幫助,皇後的位置可以說是坐穩了。 出身高貴,可坤寧宮看著很寒酸呐。和自己的春禧殿對比,沉清菱覺著春禧殿更華貴些。 人去樓空,皇後先前留下的東西,都被搬到乾清宮去,他們現在來找,什麼也沒看到。 失望而歸?不,沉清菱還惦記著慕容澤懷裡的盒子。盒子的東西是什麼,沉清菱好奇得很。 不留給皇帝,反而大祭司能找到,真是奇了怪了,難道皇後有什麼未了的心事要慕容澤去完成? 玳冒從前伺候過皇後,或許她知道一些事情。 離開坤寧宮時,天色已晚,天上掛著半月,慕容澤把沉清菱送回春禧殿,順了一盤桂花糕再離開。 坐轎子裡,邊吃邊數著數兒,數到一百,正好到了乾清宮。 下了轎子,還沒進去呢,慕容澤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香味。 “皇上若是誠心誠意請本座來,就該知道本座最厭惡什麼。” 脂粉味兒如此重,也不怕熏死人,慕容澤不由得眯起眼。 惠美人身上的味道很重?程公公嗅了嗅,為何他一點兒味道也沒聞到?還是說,他已經習慣這個味道了? 綠枝在乾清宮住下有些時日了,程公公習慣她身上的味道實屬正常,雲逸天也是如此。 一股濃重刺鼻的桂花香味,聞著十分廉價的味道,尤其靠近之後,慕容澤不由得皺起眉,捏著鼻子站在外頭,死活也不進去。   趴在皇帝腿上,綠枝知道,大祭司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自己,或許他們有秘事要談,不方便她在場,所以尋了個借口…… “皇上,大祭司他……” “讓大祭司稍等,”雲逸天撫摸綠枝的發絲,帶著絲絲卷戀,“乖,先到偏殿去待著,朕很快就好。若是乏了,就先睡下,等朕。” “好,那陛下可要來啊。” “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他是天子,想反悔也不是不行。 綠枝走到殿外,慕容澤一見她出來,不顧腳下打滑,連著後退好幾步。 “參見大祭司。” “站那兒,不對,趕緊走。”彆靠近他,味道實在太重,捏著鼻子都能聞到,慕容澤真是受夠了。 被人這樣嫌棄,綠枝實在傷心不已。 想上前為自己辯駁幾句,慕容澤越是後退,綠枝眼睛紅了一圈,程公公上千勸說幾句,綠枝這才願意到偏殿去。 一步三回頭,比起皇帝,大祭司的臉,實在讓人難以忘懷啊。 雖說他不喜自己,可綠枝覺得他的臉太迷人了,好看的人呐,站在角落裡都散發迷人的光芒。 窗戶留了一角,綠枝看著慕容澤走進大殿,這才放心下來。 鼻尖縈繞難聞的桂花香味。 不似真正的桂花那般香甜綿密,反倒帶了一種乾癟的,被陽光曬後的味道。 皺著的眉頭一直沒能舒展開來,雲逸天招呼程公公過來,往火盆裡丟幾塊龍涎香。 “也就它的味道能驅趕,真不知你是怎麼忍過來。”太難聞了,慕容澤習慣了澹雅的檀香,頭一回聞到綠枝身上散發出來的桂花香,差點把前一日的飯全給吐出來。 不是正宗的桂花香,聞著讓人作嘔,慕容澤覺著雲逸天有點偉大,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既然不喜歡,為何要留在身邊?”皇後喜歡桂花,所以惠美人身上的花香,讓她能留在皇帝身邊?慕容澤著實想不通。 這人呐,放在眼前不珍惜,等走了才想起對方的好。從前她那樣一心一意對他好,雲逸天把人搶到手之後,又開始了拈花惹草的習性,慢慢把她的心傷透了。 被傷透了的心,再厲害的神也無法修補。 感情需要雙方一起經營,單方麵的付出自然沒有好結果,等雲逸天後悔已經太晚了。 “不提這個,你去春禧殿了?” “狗鼻子。”估摸著有人來乾清宮報信吧,慕容澤就知道,雲逸天對沉清菱是真的上心。 處處都體現得出,他是真心把她當女兒看待,將自己能給予所有的好都給了沉清菱。 “她宮裡的桂花糕,是她從前的最愛,朕沒想到你還一直記著。”前後兩個她,說的是哪個,雲逸天知道慕容澤能聽明白。 春禧殿的桂花糕能吃得下,為何惠美人身上的桂花香接受不了?程公公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大祭司又不會一一作答,乾脆憋著不開口。 龍涎香的味道隨著炭火燃燒,整個屋子裡全是它的味道,濃鬱的很。 能進得起這樣浪費的,普天之下也就他雲逸天一人了。 “我在坤寧宮找到一樣東西,你不好奇是誰留下的?”慕容澤挑眉看著雲逸天,十分期待他驚訝的表情。 皇後離世後,坤寧宮被封了幾年,近段時間才有人進去打掃,什麼東西都被搜刮一空,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 “除了她,還能是誰?難不成是你?” 明知道是陷阱,可雲逸天還是願意往下跳。 慕容澤有自己的規劃,但需要雲逸天出手,“祭祀大典過後,本座可能會經常出入皇宮,太後那邊……” “朕來安排,母後不會有異議。”不假思索答應下來,雲逸天明白他想什麼。 慕容澤報以微笑,果然男人懂男人,他們倆人之間還是有些默契在。 “可以告訴朕,盒子裡麵是什麼了吧?”她留下來的東西,怎能落到外人手裡? 坤寧宮上上下下,每年都在找,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東西,慕容澤是怎麼找到的? 難不成坤寧宮還有暗室?皇宮每一處宮殿的規劃圖,就放禦書房裡,不可能有紕漏。 盒子被貼身放著,拿出來時,還帶著些許體溫。 裡麵的東西被取出來,打開是個空盒子,雲逸天眼眸裡透出失望的神情。 看他這幅模樣,慕容澤諷刺道,“從前乾什麼去了?若是早些醒悟,她也不會死。這裡頭的東西,不是給你的,但這個盒子你應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