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或許雲逸天對每一個孩子都很好,為了不讓外人知道,一直隱瞞著。 “行吧,他那麼忙的一個人,日理萬機的,以後應該也見不到了。”去瑞王府倒有可能遇見,沉清菱出宮的機會少之又少,何時能出宮都是個未知數,何況和古玉卿相遇呢。 聽到這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雲痕放鬆了許多,連帶著臉上多了幾根褶子。 “過幾日父皇要去建安寺,說是要帶上你,大祭司也會跟著去,你先準備著。有需要的話,讓暗衛去準備,彆累著自己。” 喲嗬,還會關心人啊。沉清菱偷著樂,想捉弄雲痕一下,又想著剛才兩個人的氣氛那樣緊張,還是算了。 “知道了。”沒什麼好準備的,不過是去上柱香,吃頓齋飯,“你呢?我聽姑姑說,建安寺不是人人都能去。” 雲痕點頭,並未感覺遺憾,反而平靜許多,“或許從前哦我會在意這些,現在不會了。” 在意過多,隻會徒增煩惱罷了。 能被父皇帶去建安寺,足以說明她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不爭不搶,該是自己的,不用刻意去爭,它自己就會到手裡來。 不少人議論他是靠著春禧殿,靠著沉清菱才得到父皇的青睞。然而雲痕自己知道,父皇對每一個皇子都很不錯,暗中幫襯不少,隻是不想公開在人前罷了。 揣測人心,大可不必,雲痕不喜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兒上。有空還不如都談幾樁生意,有錢不賺是傻子。 該交代都交代完了,臨走前,雲痕將布在春禧殿的暗衛交出來。 “這幾日郡主若是去長春宮,或者和長春宮的人接觸,記住向我稟報。” 同一個地方摔倒,雲痕不允許沉清菱一頭栽在長春宮裡。 豫妃不是什麼善茬,雲琪又能好到哪兒去?雲痕不希望沉清菱被母女倆騙得團團轉,被人賣了還得給對方數錢。 翌日,程公公來宣讀聖旨,告知沉清菱需要準備的東西,三日後前往建安寺。 一天來回,用得著準備什麼?沉清菱接過聖旨後,玳冒告知沉清菱,此次去建安寺與上次不同,當真需要做足準備。 “怪不得這次慕容澤也跟著一起去。” 大祭司日理萬機的,一堆事兒等著他處理,能讓慕容澤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此次去建安寺,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 回頭仔細想想,上次自己到禪房去,老頭兒和住持不知道去說什麼,她沒跟過去自然不知。 “郡主,或許,皇上是為了儲位之事。建安寺在翼國的地位很高,住持是先皇的摯友。也算是看著皇上長大的人。” 玳冒向沉清菱講述一個故事。 先皇和住持年少相識,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偶爾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情,總要有勇氣去承擔。 住持剃度出家,先皇由於身份和地位,老皇帝保住他。 住持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家族中人不願承認他,隻好剃度出家。在先皇登基後,先皇有意讓住持還俗,住持不願,於是將住持接到建安寺來。 建安寺是國寺,先皇能更好的保護他。 年少時的虧欠,待權利到手時,先皇有本事護著住持,建安寺不會有人再欺負他。 年歲漸長,住持在建安寺修行,後來成為建安寺的住持,先皇並未乾預,是建安寺眾人推選出來。 先皇去世後,雲逸天登基,建安寺本身在翼國的地位很高,如此一來,百姓更是難以進入建安寺朝拜。 皇後在世時,勸說雲逸天要將建安寺開放時間,允許老百姓進入建安寺朝拜。 一座寺廟有它的使命,有它存在的意義,一直鎖著不讓百姓上香,建安寺裡的僧人也期待百姓們前來朝拜。 建安寺每個月會有規定的日子開放,還會在山下施粥。 住持和雲逸天,也算是忘年交了。若是此次是為了儲位,玳冒認為皇上很可能是去找住持商議。 皇上不信任太後,母子二人之間產生的間隙越來越大,修補起來實在太難。儲位之事,皇上定不會與太後商量,反而會找一個與朝廷無關的人商議。 建安寺的住持,聲望高,遠離朝廷,對儲位一事,住持擁有不少的話語權。 與朝廷無關,能更好為皇帝分析,何人最適合成為下一人儲君。 “可是,皇上不是想長生不老?”知道慕容澤有這個能力,雲逸天渴求長生,不大可能會現在立儲。 符合儲君要求的人不多,沉清菱猜不到雲逸天會選擇誰。 “郡主,這就你我就不知了。皇上的心思啊,誰能猜得透呢?”玳冒也想弄個明白,跟著去一趟建安寺,回來後看皇上如何安排。 前朝逼得緊,立儲隻為了搪塞這些人。 儲君今後是否能登基,還是個很大的問題。立儲不過是為了堵住大臣們的嘴。 前朝逼得太緊,雲逸天給他們一個交代,穩住人心,這倒很好解釋得通。 建安寺之行,除了沉清菱跟隨,瑞王夫婦也跟著一起。 去年去建安寺,雲宥餘也跟著去,這回還帶上戚琉羽,更是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皇帝的舉動擺明了他的心思,不少人認為儲君的位置,非瑞王莫屬。 長春宮。 豫妃聽著親信道出的消息,手指不禁抓緊被褥。 裝病多日,喝那麼多苦的藥,便是為了掩人耳目。 女兒的孝心她接受,可女兒實在是太笨了,豫妃都不怎麼想搭理她。 親信被調走,好不容易尋到機會來長春宮報信,豫妃可算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皇上還真是偏心啊。 一個侄女,哪兒能比得上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親生女兒一個沒去過建安寺,為何沉清菱能去兩次?連著戚琉羽也沾光。 跟著去建安寺走一趟,回來後,瑞王府的門檻怕是要被人踩爛了。 “娘娘,我們要不要出手乾預?” “乾預?怎麼乾預?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有翻身的餘地嗎?”恨,豫妃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翻身。 春禧殿實在囂張,都是永壽宮帶的頭,若是嘉妃倒台,是否沉清菱也一樣落魄了呢? 搶走女兒的寵愛,豫妃想為女兒謀求好姻緣,然而皇帝的心思並不在女兒身上。相反,沉清菱這個侄女在他眼裡,更像是他的親生女兒。 知道豫妃傷心,親信冒死來相見,卻不知自己能為豫妃做點什麼。 “當年若不是娘娘收留,奴婢這條賤命早就被閻王爺收走。娘娘無需顧忌,隻管吩咐奴婢,奴婢願意為娘娘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親信跪地磕頭表示衷心,豫妃示意她起身。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此事重大,謹慎行事。” “是。” 三日後,建安寺一行,皇帝帶了不少人,瑞王夫婦早早等候在宮門口,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建安寺出發。 沉清菱與玳冒坐在轎子裡,沉清菱靠著軟枕補眠。 一大早被挖出來梳洗打扮,真是累人。 揉揉眉心,馬車顛簸,根本睡不著,誰的定力那麼好,瞧著這顛簸的速度,騎馬至少自己還能控製速度。 山路不好走,馬夫控製得很好了,實在睡不著,沉清菱隻合眼閉目養神。 “郡主,吃點東西吧。雲痕殿下今早送來的,說是厲貴嬪自己做的梅花糕。”郡主愛吃點心,不少人都知道,厲貴嬪有心了。 小小的梅花糕裡麵包了內餡,做起來難度大很多,拿到手時還是熱乎的,可見厲貴嬪一早便起來做梅花糕。 可算是真心把郡主當女兒養了吧。玳冒感慨的同時,發覺雲痕殿下親自送來,他不也是一早便起來了? 郡主和雲痕殿下,算是表兄妹,可在他們翼國,表兄妹是可以成親的……這麼一想,一切順理成章許多。 “嗯好吃,你也吃幾個,也不知到了之後還要忙活多久才能開飯。”沉清菱隻關心什麼時候吃飯。 立儲之事,她插不上手,也不該她管。 逾矩之事,少做為好,沉清菱不會蠢到給自己惹麻煩。 要出頭也不是這個時候,此行隻帶了一位皇子,去年也是雲宥餘,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沒說。 “郡主您吃吧,奴婢今早起得早,早膳吃了不少。” 好吧,沉清菱把梅花糕塞進嘴裡。 冬日犯困,夏天要來了,沉清菱還是犯困。 春天容易犯困可以理解,可沉清菱總覺得自己怎麼也數不夠。問了張太醫,說是調理的湯藥導致,休息足夠便不會。 無事時,沉清菱就愛找個地方躺著。 能躺著絕不坐著,也不是懶,她這是遵醫囑,人家張太醫都這麼說。 “郡主,建安寺到了。” 扶著沉清菱下馬車,前麵停靠幾輛馬車,馬車裡的人全都出來了,就等著沉清菱。 一一行禮過後,雲逸天看沉清菱眼下的烏青,不由得想起那日張太醫彙報的內容。 “可還習慣?” 馬車顛簸,平日裡這會兒沉清菱還在被窩裡睡著,難為她了。 “還行吧,建安寺到了,怎麼沒見住持啊?” 想起自己梳妝台上的木頭玩具,不知那位師傅今日可在建安寺。 建安寺作為國寺,除了住持以外,建安寺內其他僧人可以自由離去。住持若是卸任,需要上報朝廷,由朝廷決定後,方可離開建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