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不止限於你的悄然走過(1 / 1)

特種兵王在校園 睡神 1140 字 1個月前

林牧躺在床上早已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在江思甜說出請求自己去陪她的話後,便匆匆、慌亂的掛了電話。 他實在猜不出江思甜為什麼會和自己說出“去陪她”那樣的話來,更不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的立場和身份。 但江思甜那種無助與孤寂的語氣,讓林牧又心亂如麻,莫名的有種掛念和擔心的感覺。 林牧歎息一聲。 ——唉!還是不去的吧。 最終決定,還是決定此行不易,不去也罷。 畢竟江思甜並沒有跟自己說出非去不可的理由。 ———— 滬市的早春的,雖未到梅雨季節,卻也是時常的陰雨纏綿。 天和地是灰色的,磚和瓦也是灰色的。墓地的圍欄幾經風化,幾經修補,刷過黑灰、白灰,塗過紅漆,又終於被歲月的痕跡所覆蓋。 昏暗天空籠罩下的墓園,形成一片斑駁的雜色,融彙於灰色的籠罩之中。 路旁的樹木蒼黑,瓦棱中芳草青青。 遠處,哀樂漸聞,車隊鳴笛駛來,魚貫進入墓園,靈車前鮮活微笑的少女遺像與隨行親屬悲痛的麵容形成鮮明的對比,為這本是陰天蕭瑟的場景更添加了悲涼與壓抑的氣息。 遠處,斜坡青山上,站著一名全身素衣的女子…… 江思甜始終沒有去王亞淩的家,她來滬市,隻是想送彆王亞淩最後的時刻。 然而,終究是等來了最後的時刻,卻沒等來想等的人。 不久…… 儀式開始。 沒有呼天搶地,沒有嘶聲力竭。 隻有無儘的悲傷沉浸在其中。 忽然,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撲倒在棺槨上,淒厲的喊出一聲。 “亞淩……” 伴隨著低沉、悲涼的哀樂響徹整個陰暗混沌的天際。 終於…… 漫天的烏雲也承受不住,下起了蒙蒙細雨,為這青春早逝的人兒感到傷痛和惋惜。 天上,細雨朦朧;地上,哀樂縹緲;天地之間,久久地回蕩著這悲樂,如清泉淙淙,如絮語呢喃,如春蠶吐絲,如孤雁盤旋…… 佇立雨中。 江思甜的秀發、臉龐與素衣漸漸被打濕,然而,比衣服和頭發更“濕”的卻是那顆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沒有冰川包裹保護的心。 亞淩…… 也許,你落了,輕舞飛揚的樣子,絢麗中沒有舞動的歡喜,卻怎麼看都是憂傷。 亞淩…… 你也想為一個人駐留嗎? 我知道你曾經聲嘶力竭後的憂傷。 因為愛到極致,便是悲傷。 亞淩…… 你忘了嗎?我們似曾相識! 你也知道我懂,卻不明白我為何這般執著。 亞淩啊…… 但終究這一生,卻是你終於等到了你等到的人。 而我呢? 如同一座座佇立在這裡的墓碑,在等一個也許永遠等不到人,一個個孤老終生。 相望同千裡。 雨更大了。 濕透了整個人間。 …… 天晴了? 不! 並沒有。 天空依然陰暗,細雨依然朦朧! 但為何? 心和衣服不再濕下去? 眼前不再模糊? 心也在漸漸溫暖? …… 天地間。 是一把傘抵在江思甜頭頂。 還有身後穿著素衣,清瘦、高大的身影。 終於! 山有峰頂,海有彼岸,漫漫長路,終有回轉,餘味苦澀,終有回甘。 江思甜淒涼地喊出一聲。 一聲。 ——“林牧”。 眼前又是模糊一片。 什麼都看不清! 什麼都看不見! ———— 林牧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驅使自己要來滬市找江思甜。 他隻知道掛斷電話後,幾乎是徹夜難眠。 人的內心深處總有屬於自己的一點兒隱秘,林牧最近也有。 一種飄忽不定的思緒,常常攪擾著她的心,卻又難以捉摸,難以把握,像一個猜不透的謎,在夜深人靜之時纏繞在腦際,苦思而不得其解,久久難以入睡。 卻終究隻能把這個撲朔迷離、似是而非的猜測悶在自己的心裡,永遠也不敢求得解答,不敢試圖證實。 林牧很怕,害怕有些東西一旦被證實,那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打亂。 但終究,破曉之前,林牧還是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此行務必要來。 因為,他心底最深處對江思甜莫名的擔心。 於是匆忙之下買了車票,直往滬市奔行。 當趕到王亞淩下葬的墓地時,一眼便看到了佇立在斜坡上被細雨淋濕的江思甜,將手中唯一的傘抵在了她的頭頂。 江思甜平時第一次主動將頭伏在了他的肩膀。 不久,渾身濕透的兩人一起離開墓園。但並沒有急著回京城,而選擇在附近的酒店暫住休整。 因為沒有帶來衣服,而且又因胸口與左臂的傷,林牧洗不了澡,隻得把濕透的衣服脫掉,躺在床上取暖。 昨晚徹夜難眠,又加上白天一路奔波,困乏的林牧沒多久就在床上睡著。 直到傍晚時分,房間的門被敲響才醒來。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林牧裹著被子下床將門打開,然後連看都沒看一眼,快速回到床上躺下。 江思甜走進房間,已經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手上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 “被我吵醒了吧。”江思甜輕聲問道。 “的確是。”在江思甜麵前,林牧從來不會掩飾。 江思甜不再說話,將這些袋子放到桌子上,然後從裡麵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走到林牧床前。 “稍稍坐起來一些,我幫你換藥。” “你買藥了?” 雨水不僅打濕了全身的衣服,還將包紮傷口的紗布浸濕,理論上確實需要重新處理一下。 江思甜不再說話,拿出袋子裡的醫用物品站在床邊。 林牧拒絕不得,畢竟在angle楊來之前,都是江思甜來幫助所有隊員做治療處理的。 隻好將身上的被子退了退,小心翼翼地坐起半個身子,露出強健的上半身。 “誰給你包紮過?”江思甜一眼看出林牧胸前的紗布不是通遼回來時的樣子,於是小心問道。 “我姐呀,還能有誰?” “嗯,那我就放心了。”江思甜口是心非,然後小心翼翼的幫林牧拆紗布,重新包紮。 等到全部弄好,江思甜才鬆了一口氣。 林牧感覺江思甜不經意碰到自己身體的手有些燙,餘光中她的臉龐也較平時紅潤很多。但沒有多想,隻說了一句。 “謝謝你哈,真男人。” 說完,重新躺下,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江思甜也沒說任何話,而是走到窗前,望著夜幕降臨的雨景。 房間裡靜的可怕,除了呼吸聲再無任何的聲響。 一種說不清的情愫正在蔓延滋生。 林牧突然感覺有些恐懼。 於是為了打破這種氣氛,林牧開口說道。 “真男人,吃過晚飯,咱倆一起回去吧。” 江思甜聽到並未轉頭,依然望著窗外,默然說道。 “曾經一直以為, 心已死, 不再浪漫。 而在長長的等待之後, 在這樣的思念裡。 才知道, 寂寞,不止限於你的悄然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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