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知道自己不是大羿，也不是後羿，也不是顏鶴，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穿越眾，隻是氣運加身，獲得了今天的成就，所以他越發珍惜擁有的一切。 “寶貝兒，我變成這樣，你喜歡嗎？”顏墨凝視著她問道。 恒娥嬌羞一笑，道：“郎君變成什麼樣子，娥都喜歡。不過，這樣子寵娥，娥越發怕沉寂了。” 顏墨聽她如此說，也是替她擔心，便舊問重提：“你們三人的魂魄為何會攪在一起？” 恒娥輕噓一聲，道：“娥和玄女的魂魄被封印在桃木劍裡，鸑鷟之魂受法陣驅使，散靈為電，電化貞火，日夜灸烤鞭擊玄女的魂魄，玄女魂魄雖然沒有痛覺，但魂魄動蕩之苦，更有甚於身體上的鞭打火烙。” 說到這裡，她怔忡出神了一會，想必天天看著玄女受折磨，對她的衝擊也是巨大的。 果然，她接著說道：“娥天天看她受苦，心中越發覺得女人無論如何都不可不忠於夫君。萬惡淫為首呀，百年千年的受此酷刑，實是生不如死。” 顏墨一方麵是聽得心中惻然，另一方麵卻又暗自心花怒放。 這倒不是他對玄女這淫-女受此懲罰幸災樂禍，而是他感覺玄女受罰無意中對恒娥起到警醒作用是一件好事。畢竟她現在是把自己當做了她的夫君，得到這便宜的是自己。 而且通過昨晚一晚的接觸，他也發現了，玄女對自己是百依百順。 她此身雖是初承風雨，但她臉上卻絲毫沒有露出痛苦之色，上中下，水旱路；回形針，栽蔥附……但凡自己想要的，她都陪自己瘋癲，無私奉獻。 昨夜自己隻當她是在瓊月殿受鶴靈威壓而順服，現在看來則是大謬不然，根本原因還是她被煉魂數千年，早就悔不當初，一旦與自己重逢，隻恨不得匍匐跪-舔，以贖前衍。 恒娥感慨了一句，又接著說：“玄女的魂魄每次被鞭擊動蕩，都會引得她的心頭靈血產生連鎖反應，發生向周圍洇潤的現象。 “雖然這種洇潤的幅度很小，但經過幾千年的洇滲，她的心頭靈血便自然而然越過陣法的邊界，與娥的心頭靈血融合在了一起。” 顏墨聽到這裡，略微有些明白了。但他沒有插嘴，聽她繼續說下去。 恒娥一頓後又講道：“艾女當年替師父後羿報了大仇，助少康複了大夏國，後來就嫁給了一起出生入死的‘杼’。 “少康死後，杼接替帝位，成了大夏之主。艾女替杼生兒育女之後，看透了生死無常、人生短暫，便在中年隱居修道。” “艾女也是有大氣運的人，除了學到後羿的箭道，她還認識了一位高人鬱華，學到了吐納之道。 “但當時飛……嗯，她活了很多年，化名多人，創立了好多個宗門。直到某天，嗯，應該是商末周初時期，當時天下太亂，她也沒分出是什麼年代。 “她感受到大難即將來臨，便召來艾氏子孫中的最傑出者，將桃木劍傳給他，讓他一代代傳承下去，決不能流出艾氏。說完之後，她就坐化了。” 顏墨聽到她話題突然轉到艾女身上，知道三人攪起一起，主要原因必定是艾女引起的。 果然，恒娥接著便說道：“艾女坐化前，其實已將一身靈力全渡入桃木劍中儲存起來，她一坐化，魂魄便離體投入桃木劍中封印魂魄的法陣中。” 顏墨聽得有些迷糊，為何她有一身靈力，突然就大限來臨，魂魄就一定要離體？ 於是他問道：“為何她一定要死？” 恒娥一雙妙目圓睜，有些奇怪地看著顏墨道：“郎君修為已如此高深，難道此世道門前輩沒告訴你一些修道常識麼？” 顏墨搖搖頭，道：“此世我一開始是自修，神雷仙宗是後來才加入的，沒有師父。” “哦，怪不得郎君不知這世間修道的常識。”恒娥聽了他的話，理解的點點頭。 顏墨有些尷尬，他去到清河觀的時候，打著神雷仙宗前輩高人的旗號，如今卻露出修道常識的短板，唉，這都怪靖虛老道啊，為何他的常識有缺陷呢？ 恒娥解釋道：“這方宇宙，存在著一個無影無形的最高主宰，那就是天道。天道運行有許多規律，比如天道定了修道之人最多隻能活三千歲，三千歲之時，如果不能飛升，而且還不死，天道就會降下天罰，將之擊殺，修道之人通常稱之為天劫。” 顏墨聽到此秘聞，臉色一下驟變。 恒娥又接著道：“3000年是生的大限，死後還有一個3000年。也就是說，一個人氣數用儘，正常死亡後，天道還保留這人的氣息3000年，如果這人在這3000年內複活，天道就認為這人沒死，還是要對這人進行追殺。” 顏墨心中劇震，這時候他終於確定，顏鶴之死，果然是天道做的祟，他沒有死夠三千年，早早聚靈凝血，合魂化生，被天道察覺，這才假自己之手將他殺得煙消雲散。 顏墨 bsp;顏墨震驚之後，又發現一個疑點，他便開口問道：“恒娥，慢著，我記得剛才你說和大羿是生活在少典朝的人，距今近8000年，大羿活到大夏朝，活了3300歲，這不是違反天道了嗎？你還說他可以活一萬年。” 恒娥笑道：“郎君今世心思真是細密，大羿和後羿之間是隔了近3300年，但其實他並沒有活超3000歲呀。 “他在2000多歲時就開始做移魂轉世的準備，他其實在大限之前就已經主動死去了，不僅死一次，兜兜轉轉，他主動死了好多次，洗去大羿的氣息，這才在後羿身上重生。 “至於娥說他可以活一萬年，那是指他如果不受傷，功力處於鼎盛之時，可以抗過天劫，那活一萬年是沒問題的。天地萬物，總有例外，天道控製生死也是如此，抗過天罰，就可以跳出規則之外。 “大羿因為輾轉死過多次，不但記憶封印，靈力也流失嚴重，導致他重生為有窮國的後羿之後，能力與大羿時相差甚遠。 “靈力相差太大了，除了箭技恢複幾分，其他絕技他都使不出來。大羿箭出日落，他被‘滅靈棓’一擊就失去神智，任人宰割。唉～～” 恒娥說著，心中想起大羿在後羿身上重生時的情景：一個小小的嬰孩，年僅五歲就被父母拋棄在深山，如果不是大羿重生到他身上，他哪能活下來？ 一時間，她感慨萬分，臉上露出溫柔地神情來，片刻後又變得有些感傷，總之一想起羿的往事，總能讓她心潮起伏。 顏墨聽她一解釋，這才想明白。 確實，兩人生活年代相隔3300年，其實並不是說大羿一死就馬上重生在後羿身上，像自己一樣，魂魄轉到死前三十年的事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 不過，他馬上又發現了另一個疑團：“恒娥，艾女在商末周初坐化，大周距今3000年是可以確定了的，可是，她從大夏朝算起，也隻活了一兩千年吧，怎麼沒活夠三千年就早早達到了大限？” 恒娥聽到他提問，恍惚的神思又回到當前，聞言一笑，道：“她其實還沒活夠兩千年。從夏朝開始，天道分靈計運，大九州之中，任何一朝國運最多存續999年。 你看：夏是999年被商代，商也是999年被周取，周也是999年被秦滅，秦也是999年被漢繼，漢也是999年被明傳。” 顏墨心中一凜，朝代更替還有這樣的天道規律？如果是這樣的話，曆史上的許多斷代疑案可以休矣！ 特彆是關於夏商二朝，是不是真實存在過，存在了多少年，兩個時空都沒有哪個曆史學家能說清楚。 受西方所謂考古證據教條主意影響，某個時期，許多人甚至置自己國家史籍中的記載於不顧，徹底否定曾經存在過這兩個朝代。 顏墨一恍神，隻聽恒娥科普國運小常識之後，繼續說道：“艾女如果從身體和靈體狀況來說，再活一千年絕對沒問題。 “但當時她卻碰上了特殊情況……大變動……大周朝的建立，是伴隨著修行界要建立‘人間天庭’的封神之戰而起的。 “所以，道行高深的她，算出自己如果參與進去，會落得身殞神落，被彆人左右命運，便提前坐化，為自己以後重生做好準備。” 顏墨聽到這裡受益非淺，他敢肯定，許多秘辛此世的長生道各宗門也未必知道，畢竟恒娥已經被封印數千年了，她所謂的道門常識，隻怕是上古時候的常識。 恒娥說了許多曲折，卻始終沒能說到三人共靈體之事。 講到這裡，她長舒一口氣，重於點題道：“她本來也沒想潛伏三千年，誰知陰差陽錯，她原來的許多後手布置，後人根本沒有完成，一拖再拖，隻到今世艾培篆出世，她才得到契機重生。” 顏墨聽到重點來了，頓時也集中精神聽她述說。 “今世艾培篆是個絕天才，長到6歲，就修出了靈力，某天她無意中接觸到桃木劍，就被桃木劍吸引住了。當然，這也有艾女的作用。” 恒娥清聲說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是譏笑，又似汕笑，內裡似乎還藏著苦笑，複雜至極。 “後來，她觸發桃木劍中艾女準備好的法陣，將咱們三個的魂魄和心頭靈血全轉移到了她的泥丸宮中，擊碎了她自己的虛幻靈體。 “意外斬靈引發泥丸宮本能的重育靈胎，聚靈化靈……”恒娥緩緩說著，到了關鍵處，她不由得停了停。 顏墨心中暗道：“看來自己所說的識界，她們上古稱為泥丸宮，這倒也貼切，大豆大小灰撲撲的一顆，不就是泥丸子麼？” “結果咱們四個魂魄的悲劇就開始了。6歲小女孩的泥丸宮裡，靈力自然是不足的，艾女因為早有準備，魂魄還是帶著一股靈力，她馬上用後手抽空桃木劍內所有的靈力……” 恒娥絕美的臉上露出苦笑：“但數千年消磨，這些靈力也隻夠聚靈化生出一具靈胎。 “咱們三個被封印的魂魄一朝得脫，自是人人一齊執念聚靈，結果……哼哼，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