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明修棧道(1 / 1)

十年傾岑 以北yibei 1738 字 1個月前

鄧其瀚以為,他與陳婉婉最差也是要等到陳婉婉工作結束之後才會捅破這一層窗戶紙,本來預見到了結果,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初夏的風還有些涼,隱隱地帶著些梔子花的香,他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滿心的無奈。世間景色如此之好,他卻沒有與知心人一起欣賞的福氣。 他伸手將窗戶關上,恰好從窗戶裡看見母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樓道,也不知道以後怎麼給人解釋。 稍晚些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手機,見陳婉婉發了一條朋友圈:“你撞或者不撞,南牆就在那裡,不遠不近。” 見此,鄧其瀚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失戀容易讓人變成詩人。 而他是什麼呢?大概是《詩經》裡的氓,《鶯鶯傳》中的張生,甚至是讓人彆愛她的謝希孟。 想起這些,他又不由得想起岑淼淼當年痛罵謝希孟的樣子, 謝希孟因為政局原因要離開京城,昔日與他相好的歌姬來江邊挽留他,他卻讓人改嫁,還寫了詞給那個歌姬。 “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男子自古皆薄情,當年岑淼淼給他發了這條信息後,雙方就此斷了音訊。如今,陳婉婉是不是也要給他發這首詞? 思及於此,他不禁苦笑一聲,陳婉婉不會,她是間接給他看了,他是她的南牆。 而陳婉婉的這一條朋友圈,成功吸引了岑思遠的注意力,一個電話打過來,要陳婉婉趕緊回平南去,他現在忙得很。 “我現在回去不就是便宜了彆人?”陳婉婉一臉倔強,“我不,我要等工程結束。” “這個借口上次用過了,換一個。”岑思遠不耐煩道。 陳婉婉:“……” “怎麼?你都撞了南牆了,還不回來?鄧其瀚就這麼值得你瘋值得你狂,值得你哐哐撞大牆?” 陳婉婉再次:“……” “我……” “好了,彆解釋了,趕緊給我回來,不回來我就把你辭了。” 陳婉婉:“不至於不至於。” 岑思遠:“小樣!” 掛了電話,岑思遠轉眼看著岑淼淼,一臉討好,“滿意了吧?” 岑淼淼抱著手笑了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你自己覺得林一藍不像你的狗腿子,用著不順手。” 岑思遠:“……” 什麼叫過河拆橋? 明明是她自己要林一藍過去做他的秘書,他不得已把陳婉婉調回來,結果惡人他做了,好處都讓她撈著了,世間的好處,怎麼都讓她占了? “岑淼淼,我發現你真的是一隻狐狸。”岑思遠咬牙切齒道。 聞言,岑淼淼不由得笑了起來,“哦,我是狐狸,您是什麼?紂王?” 岑思遠:“……” 他一把將她攬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臉上親了親,“嘀~紂王體驗卡。” 岑淼淼:“……” 臭不要臉! 且說陳婉婉,接到岑思遠下的這個死命令,心中縱使有百般不願意,但畢竟是工作重要,便也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去了。 她看著梳妝台上的那一把梔子花,花香仍舊很濃,但她帶不回去了。 縱使在雙岑眼裡,她是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在鄧其瀚眼裡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但她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早就預料到今日的這個結局。 她期待著那些至死不渝的愛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看過了太多的現實與無奈,但也僥幸地想過,自己是不是那個例外,就像雙岑那樣的例外。 但就如那首老掉牙的歌唱的,百年才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所有沒有走到一起的,都是緣分未到。 “老板叫我回去嗑CP,再見臨南。” 鄧其瀚看著這條文案,站在窗前長長地歎了口氣。岑淼淼是他自殘的傷疤,陳婉婉便是他一輩子的意難平了。 …… 陳婉婉還沒有下飛機,岑思遠便給她發消息,說是派人去接她,行李放在公司,晚上陪他參加一個宴會。 “淼姐呢?” “照顧婆婆。” 陳婉婉:“!?” 我剛失戀,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她拉著一張臉走出來,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見著一個熟人,心中大罵岑思遠不靠譜。 “請問您是陳婉婉陳秘書嗎?” 陳婉婉正準備發消息給岑思遠,就聽見有人和她說話,抬眼看見人的那一秒,她忽然間覺得,岑思遠還是靠譜的,畢竟,世間治療情傷最好的藥是下一段感情。 喊她的是個男人,二十六七的模樣,生得清新爽朗,輪年輕貌美,怕是要甩鄧其瀚幾條街。 果然,岑思遠是她親爹般的存在! “我是,”陳婉婉笑著點點頭,“請問您是?” “我是岑總的助理,我叫張恪,岑總讓我來接您。” “好的,謝謝您了。” “您客氣了。”張恪笑了笑,伸手接過陳婉婉的行李箱,“這邊。” 陳婉婉一時間被帥哥迷了眼,懵懂地跟著張恪走,上車的 ,上車的時候,張恪給岑思遠打電話,說是接到她了,問是不是先送陳婉婉回去。 “陳秘書,岑總讓我先送您去化妝,您的行李是先放公司,還是?”張恪回頭問道。 陳婉婉在心中腹誹,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麼用啊,麵上卻笑道:“那就聽岑總的,先去化妝。” 張恪說了聲好,先帶陳婉婉去化妝,又轉去公司接岑思遠,妝化好,岑思遠也到了。 岑思遠看著一身盛裝的陳婉婉,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問張恪:“你覺得好看嗎?” 張恪一臉茫然,怎麼也沒有想到,岑思遠會問他。他先是一愣,再轉眼看著陳婉婉,笑道:“陳秘書長得漂亮,怎麼樣都好看。” 聞言,陳婉婉暗暗挑眉,這倒是個會說話的。 “以後你們倆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說話也不要假客氣,我聽著累。”岑思遠笑道,轉而橫抬起手在胸前,對陳婉婉道,“美麗的陳女士,今晚就辛苦你了。” “明修棧道。”陳婉婉小聲嘟囔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說是帶她去參加宴會,實際上是想撮合她和張恪,她又不是傻子,怎麼看不出來? “你說什麼?”岑思遠皺眉問。 “沒什麼。”她立即掛上一臉假笑,“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岑思遠:“……” “和岑淼淼一個德性!” “不好嗎?”陳婉婉挑眉問。 “好好好好,哪兒不好了?好得很!” 張恪在一旁看著,覺得岑思遠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待人親近,隻是親近得不太一樣,宛若老父親與他那叛逆期的女兒。 …… 岑思遠自從有一次喝到胃出血之後,就很少再喝酒了,但這種商業宴會又不得不喝兩杯。陳婉婉就成了那個替酒的。 “岑總,最近是滴酒不沾,是不是因為家裡管得緊啊?”一中年男子笑道。 岑思遠笑了笑,“是了是了,家裡那兩個女人,一天到晚管頭管腳的,生怕我做什麼,這不,來參加您的生日會,還派個間諜監視我。”說著,看了身旁的陳婉婉一眼。 男人聞言,亦是看了陳婉婉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是不是平南所有的美人都去江城做秘書了啊?先有尊夫人,現有這位美麗的女士。” 眾人聞言,都跟著笑了起來。 岑思遠亦是跟著笑,對陳婉婉道:“婉婉,魏總誇你呢,還不敬魏總一杯?” 陳婉婉笑了笑,“多謝魏總誇讚,我敬您。” 有了陳婉婉這個擋箭牌,其他人也不再勸岑思遠酒,也沒有自討沒趣的,讓陳婉婉喝酒,隻是陳婉婉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宴會散了之後,情緒有些激動,也就有些口不擇言。 “岑總,你就是故意的。”上了車,她一臉哀怨地看著岑思遠。 岑思遠裝作一臉無辜,“我怎麼故意的了。” “哼,”她有些不高興,“司馬昭之心。” “陳婉婉我勸你注意你的措辭。”?他裝作一臉嚴肅。 而陳婉婉,本來就情緒上頭,見岑思遠與她黑臉,頓時有些委屈,不禁語帶哭腔道:“你凶我乾什麼?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嗎?是啊,我就是很傻很天真,這次撞了南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學乖了?” 張恪:“!?” 這……究竟是個什麼說法?就算是喝了酒,陳婉婉的膽子未免也有些大了吧? 岑思遠一時間被她唬住,看了張恪一眼,覺得不能丟了當老板的麵子,便道:“好了,喝多了就彆說話,閉著眼睛睡覺。” “我沒喝多,我還要再喝,我要一嘴解千愁,張恪,送岑總回去,我們倆喝!”陳婉婉嚷道。 張恪:“!?” 這和我小助理有什麼關係?加班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陪喝酒這事? 他覺得,這也就是陳婉婉的醉話,誰知,岑思遠卻一本正經道:“行,今晚我就讓張恪陪著你喝,我開車。” 張恪再次:“……” 進公司之前,他地岑思遠的行事風格有所耳聞,對下屬是出了名的好,但是沒想到仗義到這種地步。 陪喝陪聊,還拉上其他人。 陳婉婉看了張恪一眼,氣勢頓時就下來了,轉而委屈巴巴地靠在車窗上,小聲道:“不用了,沒必要糟踐自己。” 是啊,沒必要糟踐自己。就算她疼得撕心裂肺,鄧其瀚也不可能知道了,沒有回應的事,做它乾什麼? 她極其克製地抽泣著,但岑思遠還是看見了。他不由得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在自己的肩上,沉聲道:“好了,多大點事,不值得。” 岑思遠不安慰還好,越安慰,陳婉婉反而更加委屈,靠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她原本以為自己和鄧其瀚什麼關係也沒有,分開也不會很難過。此刻,卻因為什麼關係也沒有,而更加難過。 岑淼淼還可以指責他始亂終棄,指責他薄情。但是,因為什麼也沒有,她沒辦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他,以此來緩解這場戀人未滿的曖昧所帶來的疼痛。 是啊,沒有多大點事,卻成了她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意難平。 “哎呀,天涯何處無芳草,那根衰草有什麼可留戀的?看看我們張助理,平南大學剛畢業的校草,怎麼樣?” 張恪:“!?” 他有點明白岑思遠招他進來是乾什麼的了,原來是招女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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