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冤家見冤家(1 / 1)

十年傾岑 以北yibei 1595 字 1個月前

岑思遠拉著岑淼淼去挑婚紗,順帶將岑鳳齡也帶去了,說是挑一挑禮服。岑鳳齡想著每日在家也煩悶,便跟著去了。 婚紗店的店員都認識岑思遠,知道這單活兒是人傻錢多的,給岑淼淼介紹的時候,通通往六位數以上的那邊介紹。 導購一一介紹著婚紗的設計理念,什麼設計代表著什麼,用的是什麼的材料,某某明星結婚穿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高定。儘管岑淼淼有許多高奢,但仍舊是聽得雲裡霧裡,因為在她看來,都差不多,沒有什麼區彆。 “您如果都不喜歡,這邊還有,我給您介紹。” 岑家三口聽見有人說話,便朝門口望去,隻見一對年輕人和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過來了。 年輕的夫妻見岑家在這兒挑婚紗,禮貌地笑了笑,岑淼淼與岑思遠亦是微笑以對,卻聽見身旁的岑鳳齡陰陽怪氣道:“喲,老領導,許久不見啊。” 頭發花白的男子,看到岑鳳齡,先是驚訝,後語氣似乎也有些不友善,笑道:“喲,這不是岑總嘛,幸會幸會。” 雙方兒子兒媳都深知父母的性格,況且都一把年紀了,就算是遇到曾經的仇人,也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忽然見變得像即將戰鬥的公雞一般,都不由得驚訝又茫然地望著對方。 岑鳳齡笑著對男人道:“老領導,這句話嚴重了,是我幸會,出門沒看黃曆。” 男人:“……” 他就說這女人一點也沒變,隨時隨地都像個刺蝟一樣。 “封建迷信要不得,活了一把年紀了,岑總還信這些騙人的?”男人亦是陰陽怪氣地回懟。 岑思遠見狀,生怕母親與人對罵起來,忙笑著打斷:“媽,這位叔叔是?我怎麼沒見過?” 說起對方的身份,岑鳳齡越加陰陽怪氣了,“我說你沒眼力見你還不信,這是國土資源廳的周廳長,你忘了?” 周文山,東洲省前國土資源廳的廳長。 岑思遠:“……” 知道人家是國土資源廳的,你還敢陰陽怪氣的? “是前廳長,現在已經退休了。”周文山一臉假笑道,對身旁的兒子道,“兒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江城集團的董事長,岑鳳齡,岑總。” “掛名罷了。”岑鳳齡亦是一臉假笑。 周澤宇:“……” 他算是看出來,這二人估計是年輕的時候有很深的仇,不然不至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針尖對麥芒。 周澤宇看了岑思遠一眼,岑思遠抱歉地笑了笑,忙哄岑鳳齡道:“媽,店員把那套禮服拿來了,你去試一試?” 岑鳳齡也不想與周文山虛與委蛇,便笑著說好,轉而對周文山道:“失陪了。” 周文山亦是得體的假笑,“您忙。” 而周澤宇也不願留在此處尷尬,忙對店員道:“麻煩你再帶我們看看。” 店員早就將這場沒硝煙的大戲收進眼底,心中激動萬分,心想這是什麼電視劇情節,下班了一定要給小姐妹們說。麵上卻一臉鎮定,笑道:“請隨我來。” 見兩隻鬥雞離開,岑思遠與岑淼淼這才鬆了口氣,岑淼淼問岑思遠:“這二人以前有過節?” 說起這個,岑思遠就不得不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他是唯一一個嫌媽媽笨的人。” 岑淼淼:“?” 如果岑鳳齡都算是笨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怕是沒什麼聰明人了。 “事情是這樣的。”岑思遠回憶道。 當年岑鳳齡與高逢秋離婚後,岑鳳齡進軍房地產業,因為之前一直做的都是承建,所以對房地產也不是太了解,準備先試驗一番,一步一步地來。恰巧遇到有一家人準備移民,準備處理宅基地和兩畝地。當時那塊地緊挨著火車站,是一塊香餑餑,大家都爭搶著要,岑鳳齡承諾以高於同行的價格買下那塊地,那家人也同意了,就等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時岑鳳齡的事業剛起步,一時拿不出周轉資金,所以就想著去銀行貸,但是因為數額比較大,且岑鳳齡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創業,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跑了幾家銀行都求救無門。 銀行與岑鳳齡關係較好的員工便給岑鳳齡說,今時不同往日,要岑鳳齡去國土資源局辦完審批手續,銀行才能給她貸款。 岑鳳齡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聽了朋友的話,拿了幾份材料便往國土資源局去,便遇到了當時還是副科長的周文山。 周文山看了岑鳳齡拿來的材料,一臉認真地告訴她,材料不齊全,讓她回去補。岑鳳齡一臉茫然,問還需要什麼 要什麼材料。周文山便仔仔細細給她說了,讓她補齊材料再來。 岑鳳齡又忙著回公司開會補材料,她一邊補材料,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那家人不要把地轉讓給彆人,如此忙活了三天,當她拿著材料再去的時候,周文山一臉嚴肅地告訴她,這材料不能批。 “怎麼就不能批了?您說的材料我都準備齊全了呀。”岑鳳齡著急道。 “材料是補齊了,但是你們的規劃和周圍的規劃不一致。”接著便給岑鳳齡說那個地方的規劃是怎麼樣的,但是你們準備怎麼樣,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岑鳳齡當場氣個半死,覺得周文山就是針對她,恨恨地出了周文山的辦公室。剛出他的辦公室,就遇見了老同學吳池來辦事,問她為什麼一臉不高興。岑鳳齡在氣頭上,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吳池笑道說是小事,他可以幫。 當時岑鳳齡正求救無門,一下子遇見個說能幫她的,便也就感激涕零。吳池說幫她找人,直接去見更大的領導,奈何那段時間大領導開會去了,便也隻能等領導回來。一來二去,二人的關係也就走近了許多。 吳池說,她的事她也聽說了,說她一個女人,又當爹又當媽不說,還要做這麼大的生意,著實不容易,所以,不管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幫了岑鳳齡許多。那段時間,甚至接岑思遠上下學的事,都是吳池去做的。岑思遠還說,他爸爸死了,媽媽重新給他找了一個爸爸。 當時的岑鳳齡,宛如怒放的玫瑰,好看又紮眼,追她的人能從她家門口排到大街上去。但她因為離婚的風波,對新認識的人總是抱有很深的戒備之心。而吳池不一樣,二人是老同學,知根知底,何況他對岑思遠是真的好,就算是事業一般般,但經曆過騙婚後,她倒覺得事業不事業都無所謂了,隻要他是真心對自己好就行。 而吳池對她也是儘心儘力,等大領導回來之後,就忙著牽線,讓領導看在各方麵上,給她行個方便。當時正值房地產行業急劇發展,市政規劃也會隨之改變,大領導覺得江城的方案也還可行,便準了岑鳳齡的申請。 得到大領導的應允後,岑鳳齡趾高氣昂地去找周文山簽字。周文山見一臉驕傲的女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也痛快地給她簽了。 簽了字,也到了下班時間,二人一起走出辦公室,走到院子的時候,岑鳳齡見吳池在等她,準備跑過去,周文山卻叫住了她。 “岑總。” 岑鳳齡不明所以,回頭皺眉看著他,“周科長還有事?” 周文山看了不遠處的吳池一眼,“那是你男朋友?” 聞言,岑鳳齡抬手將頭發挽在耳後,笑道:“這兒不是民政局吧?” 周文山笑了笑,“你既然已經逃出一個牢籠,又何苦再進下一個牢籠呢?” “你什麼意思?”岑鳳齡皺眉問道。 周文山看著吳池道:“他老婆是我同學,最近正在鬨離婚,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吧?” 聞言,岑鳳齡心頭陡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文山,“當真?” “真與不真,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周文山淡淡道,“好了,我與你不順路,再見。” 岑鳳齡聽了周文山的話,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吳池見她不過去,便走上來,問她怎麼了? 她看著吳池,初夏的陽光落了他一身,他看著她,滿臉都是笑意,語氣更是溫柔得不行,“這是怎麼了?周文山又欺負你?給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她隻覺得心上狠狠一疼,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頓時覺得四肢百骸都是疼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吳池見狀,頓時嚇壞了,牽著她的手,問她怎麼了。她卻隻是搖頭,哽咽道:“沒事,就是太驚喜了。” 是啊,吳池真是給她一個大驚喜。 再後來她去調查了吳池,確實如周文山所說,因為她的關係,二人正在鬨離婚。吳池恨不得馬上與他老婆離了,投入岑鳳齡的溫柔鄉,他老婆卻跪在岑鳳齡身前,求岑鳳齡把丈夫還給她。 岑鳳齡皺眉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婦人,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悲痛,不解地問:“就這麼一個要拋家棄子的人渣,你要他做什麼?”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沒了他,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活。 聽了女人的話,岑鳳齡隻覺得可氣又可悲,過了好半晌才對女人道:“我也是被他騙的,我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讓你們鬨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很抱歉。我向你保證,以後他不會再見到我。你……”她緩了好半天才道,“你和他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女人見她如此說了,對她千恩萬謝,說她是菩薩轉世了。 聞言,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是菩薩,怎麼保佑不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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