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的眼神挺乾淨的,蘇鳴確信那其中並無任何得意或者挑逗的意思,反而有一些溫柔得像水的信賴和喜愛。 她抿著的嘴角分明微微翹了一點起來。 蘇鳴哪裡活生生地見過這種陣仗,總算知道她之前說“你就隻看一看不要動”是什麼意思。 但這誰扛得住? 蘇鳴剛剛咬著牙眼神一變,柳安就趕緊轉過了身:“你彆過來!” 她有點怕早上剛醒來時候的感覺,而且現在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最大限度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於是她慌慌張張地趕緊開始穿衣服了。 蘇鳴在她不遠處生生止住了腳步,腦子裡霎時間亂糟糟的,想好好理解一下眼前的情況也辦不到。 直到柳安重新穿好了衣服轉過身來,看她慢慢走到自己身邊,像是剛才沒發生什麼一樣牽起他的手:“走吧……” 但聲音小小的,分明很心虛! 現在哪有心思就這樣帶她下去一起吃早餐! 蘇鳴覺得口乾舌燥:“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又挪了位置,儘管現在被遮擋著,但反正她都這麼做了,光明正大地看! “就是……”柳安低頭囁喏,“覺得既然你喜歡看……” 蘇鳴懵得不行,那我還喜歡很多啊! 捧起了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蘇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確實不是故意挑逗挑逗什麼的。 所以什麼叫既然他喜歡看,然後就這樣了? 腦子裡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才看到的畫麵,蘇鳴覺得自己現在無法很順利的思考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 然而柳安有點害怕的終究沒躲過。 她也很快理解了,這個動作的危險性,對蘇鳴的鼓勵會帶來什麼結果。 窗簾拉上得正好,蘇鳴一把擁過她,手再無客氣,結實又堅定地攀附了上去。 柳安腦子裡一轟,被遠超以往的刺激感衝得要昏了過去一般,腿都漸漸軟起來。 原來他的手,隻是呆在那裡不動,和現在動來動去,差彆竟有如此之大。 她完全低估了…… …… 走在早上的陽光裡,蘇鳴牽著柳安的手,還沒緩過勁來。 他忍不住側頭看著柳安,她還一直低著頭,臉上的紅意還沒褪去。 蘇鳴愁得牙癢癢,這丫頭太折磨人了。 從昨晚到現在,這都多少次了? 從最終她死死把自己的手按住了,讓自己不要再繼續了到現在,蘇鳴總算斷斷續續地理出了個大概。 老實說,確定了一件事。 柳安所認為的喜歡他,比蘇鳴所理解的要更堅定。 或者說,從她親口說出這幾個字開始,她其實早已做好了所有準備。 所以後來她會有那麼多的主動。 現在這種狀態,並不是因為要故意吊著他,她說的得適應,就真的純粹隻是適應。 適應這種親密互動時候的心理變化和身體變化。 於她來說,這些變化是全然陌生的,讓她本能地擔憂。 但其實她真的並不抗拒蘇鳴,甚至會主動關注蘇鳴的念頭,所以才會說出什麼既然你喜歡看之類的話。 所以以前偶爾偷瞄,被她注意到了唄。 也就是說,隻要蘇鳴能做到,一直隻在邊緣瘋狂試探,在她覺得暫時到極限的時候能刹住車,她其實沒意見的。 所以之前突然偷襲突破了極限,讓她全然沒有準備,就引發了她的擔憂,還鬨了回情緒。 所以昨晚規規矩矩地,讓她覺得這種狀態特彆好,她就安排福利了。 蘇鳴忍不住小聲問道:“安安……我們之間都到這種程度了,那你剩下的箭為什麼……” “啊?”柳安像是走神了,聽到他的話才抬了抬頭,頓了一下說道,“箭怎麼了?” 蘇鳴就這個問題不明白。 她不是說,箭就代表她對自己的信任嗎? 既然其實在這個方麵都已經全然不會抗拒了,隻是個時間的問題,那箭的進度為什麼還隻是3/7? 還是說,這方麵的親密,和內心對他的信任是兩碼事,自己上回理解錯了? 上次問她剩下的箭,不是說隻適應了一點點嗎? 他有點搞不懂柳安心裡的標準了…… “……回家再說吧。”看著外麵人來人往的,蘇鳴隻能先壓下這個疑惑。 一起在外麵吃了個早餐,又買了點水果。 經過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兩個人呈現出了更親密而自然的姿態。就連在早餐店裡吃東西的時候,手也是一直在桌子底下牽在一起。 到了家裡放下了水果,蘇鳴才又忍不住拉著她進了臥室。 柳安出奇的沒有半分抗拒,隻是咬牙承受那種潮水一般衝擊到心底和四肢的感覺,最後忍不住了才按住他的手喘息著。 蘇鳴又是有些滿足又是很不甘,終於再次在她耳邊輕聲問:“安安,你都能對我這樣了,卻還剩下四支箭。在沒有對我完完全全信任之前,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柳安還在迷迷蒙蒙當中,順嘴就回答:“沒有想這個……” 可是想一想也是。 還是第一次,這樣安心地和阿媽、阿霞以外的兩一個人擠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 於是她想了想就怔怔地說:“我們這樣……是因為我也喜歡……和信任沒有關係……” & r /> 這話仿佛炸彈一樣,轟然又引爆了蘇鳴。 “喜歡是吧?” 試探就瘋狂試探吧,蘇鳴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我也喜歡!” 說完嘴巴換了個位置,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 柳安仿若被刺了一箭,整個人都激靈起來。 “不行不行!”力儘之時似乎生出了新的力量,她抱著蘇鳴的腦袋就給抬了起來。 “脖子脖子脖子……”蘇鳴昂著頭,苦惱不已,隻不過視線裡的景象又如此誘人,白晃晃又顫巍巍,還沾著些映照出來的晶光。 “該去……上班了……”柳安忍不住有些請求的味道,“晚上……你……但慢一點……” 蘇鳴看著她可愛至極的麵容,也一樣說:“那……再輕輕一下……我去上班。” 柳安抿著嘴呼吸著,過了一會才輕輕點了點頭,又把他的頭扶著緩緩鬆開了些力氣。 等她情不自禁的抬高了一下身體又縮了回去,蘇鳴才終於強忍著停下了,就隻是抱住了她,喃喃說道:“你太折磨人了……” 柳安摟著他的脖子,在呼吸的間隙輕聲說:“我已經很努力……適應了……” 說著話,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的那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今天已經很瘋狂了,居然做到了這一步,而且忍受了下來。 “……這樣不行,至少這幾天我得忍住……”蘇鳴糾結無比。 剛才說的那叫什麼話,還晚上慢一點…… 老被這麼折磨,兄弟受得了? “這幾天……怎麼了?”柳安還懵懵地問。 “我不是發東西給你看過嗎?”蘇鳴哭笑不得地說,“這幾天,你也不能過度受刺激。今天這樣已經很過火了……我怕我忍不住,晚上回來找點事情做,不能跟你睡一起。” “啊?”柳安的語氣竟有點失落。 “就這麼定了!”蘇鳴起來了,整理好了她的衣服,又讓柳安一陣咬牙顫巍巍的。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柳安,就說道:“走了,等我回家!” 柳安就坐在床邊,呆呆地“嗯”了一聲。 直到蘇鳴出了門,她才又想起什麼,趕快走到了陽台邊。 過了一會,果然蘇鳴又在下麵推著自行車,往這邊揮了揮手。 柳安開心地舉起手也揮了揮,才笑著看他騎上車,踩得飛快趕著上班的樣子。 等蘇鳴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她才慢慢走回臥室,拉開了窗簾坐在飄窗上。 看了一幕幕大戲的金魚仍舊呆呆地望一望,遊一遊。 柳安呆呆坐了一會,臉時而紅起了一點,時而又抿嘴笑起來。 過了一會,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想了想就到櫃子裡拿了一片新的,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之後,就輕鬆了不少的感覺。 她坐回到椅子上,打開了電腦。 蘇鳴昨天晚上看了一會自己畫的畫,說在考慮做一個有關黑土的小遊戲。 還是要專心地畫一畫。 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了昨晚和今天早上,柳安忽然像是解開了不少束縛,不再因為那些未知的親密舉動會帶來什麼感覺而坐立不安。 因為就算睡在了一起,儘管他又表現出像控製不住自己的樣子,但終歸最後會聽她的,甚至主動提出來說今天晚上不睡在一起了。 那這些未知的感覺,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就順其自然吧。 相比之下,得把畫畫好,能夠幫得上他。 …… 與柳安相反,蘇鳴就過得心不在焉了。 時不時地就會心頭火熱一陣。 可以說隻要一走神,就滿腦都是…… 經過斷斷續續的思索,他感覺有點明白柳安的心態了。 從已經聽她說的黑土來設想一下,如果真要說說末世裡的感情,那應當是敢愛敢恨,堅決又乾脆。 不存在為了未來的婚姻或者可能的分手想太多的情況。 她隻是很簡單又很直接的柳安。 造成現在這種局麵的原因,說到底甚至可能是因為這裡安定的環境讓柳安的心態也慢了下來。 另一方麵,來到陌生世界的警惕心又始終在她心底深處,才讓她希望所有的感受都可控。 蘇鳴覺得,也許今天是因為柳安本身的情緒處在不穩定期,隻不過恰好因為昨天晚上自己的克製守信,讓她今天早上的情緒往開心的極致發展了。 要不然,也不會突然有這麼大一個突破。 說到底,她對陌生世界的警惕心,才是所有不安全感的來源。 蘇鳴斷斷續續地琢磨出了這些結論,也漸漸把心態放好了。 他比柳安有更大的責任,為兩人的將來而努力。 畢竟他才是對這裡更了解的那個人,他也是男人。 兩人的將來,並不隻有這方麵的親密,還有更久遠的生活。 既然柳安都已經向他表露了如此般的坦誠和接納態度,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何況……關於折磨人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如果她願意…… 蘇鳴想著想著,又有點心熱。 柳安,應該願意的吧?畢竟她之前就還挺好奇挺大膽的樣子。 想到那種場景,蘇鳴一陣躁動之後才驚醒過來。 柳安對他的折磨,已經蔓延到工作時間了! 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