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局長啊，千萬行個好，莫罰那麼重，兩車汽油的貨款，無論如何要讓我拿幾萬回來交差，不然我真的隻有上吊抹喉啊！”劉軍聽說放掉大頭，隻追究小部分，當然願意，但商人就是商人，精明的頭腦就是會精打細算，仍要在此基礎上往下磨，爭取罰得越少越好。 曾政克又不願意了，故意找些由頭說：“劉經理呀，處理你這事，我縣的平經理也努了不少力，他告訴我，僅你過去接待應酬就花了幾千，還有那批98噸不合格汽油摻入9號，達到90號標準也要虧上萬元，這些都該你承擔，即使再從輕處理，少不了50％以上，將近5萬，除去平經理那兒的補償，你也拿不回來多少貨款。” “至少能夠拿回萬！”劉軍聽得仔細，馬上算出結果，一語雙關道明，暗指拿回的還不到行賄之數，你就是胃口再大，也該知足了，哪能既要個人腰包鼓，又要撈政績？魚和熊掌不可能兼得，不能再找理由推卸！ 曾政克當然聽出了暗示的弦外之音，想起《增廣賢文》所雲：“近來學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之句，不再繼續往劉軍頭上施加壓力。稍微停頓才說：“這樣，明天上午，你請我們的人到你們公司座談，說說你的想法，我再從中運作，儘量爭取滿足你這個要求。” “謝謝曾局長，一切全部拜托。”劉軍見引上了正路，按自己的思路基本落實，不再癩蛤蟆上櫻桃樹——心想高味，適可而止道謝，見好就收再次誠懇托付。 兩人商量妥當，不願閒談，一起來到打牌的寢室。 劉軍拿上那副放置一邊的撲克，對著正在打算的人大聲叫喊：“呃，你們那邊鬥地主，三人就夠了，多的一個過來，跟我們到曾局長寢室裡去打牌。” 薛天山正在坐醒，聽見叫喊馬上起身，跟隨他們走進曾政克所住單間，參與新的鬥地主活動。 當晚儘興，主客興致勃勃一直玩到淩晨時，一個二個象鴉片鬼一樣打著嗬欠散夥，腳都不洗就上床睡覺。 早上睡到9點多鐘才起來，招待所食堂已停止用餐，劉軍、何旺便帶客人上街吃炸醬麵條。 用過早餐，劉軍按昨晚曾政克授意，臉上堆滿笑容，極為熱情地開口邀請：“曾局長，你們難得來一趟，請到公司坐坐，了解一下我司經營狀況，你們研究處理的時候，才會出於同情考慮從輕。” “好，請前麵帶路。”曾政克高興答應。 Z縣石油公司所在地，與從Ｄ縣過來的進城方向相反，在通往A地區的那一頭。 劉軍與曾政克並肩前麵一路慢走，帶領客人前往。 何旺陪同簡德平、單專銀等在後麵慢步逍遙跟隨。 十來分鐘時間，慢慢穿過縣城大街，到達公司門前。 何旺這時快步上前，掏出鑰匙打開大門。 劉軍引著客人魚貫而入，帶進屋後，先 後，先領到各科室到處轉悠一圈，再領進會議室。 會議室較小，中間安放會議桌，旁邊圍十來把椅子。 曾政克帶頭拉開一把椅子，在會議桌邊落坐。 其它4位隨行人員，各自扯開椅子在他左右入坐。 劉軍待客人在座位上坐好，在對麵椅子上坐下。 何旺揭開桌上早已洗淨的陶瓷茶杯蓋子，放入茶葉，給每位客人泡上一杯綠茶，默默無語做好一切，再在劉軍身邊坐下。 劉軍臉上掛著笑意，完全公式化地致詞：“感謝各位領導蒞臨我公司檢查指導，頓使公司蓬蓽生輝。” “不錯啊，公司房屋整潔，布置得井然有序。”曾政克把會議室掃視一遍，一臉笑盈盈地隨意誇獎。 劉軍接著他的話語叫苦哭窮：“由於地方小，公司不大，上麵把經費卡得緊，實在無法運作，隻好壓縮行管人員，平時就我和何會計兩個在公司辦公，其它人員都安排到加油站做銷售人員。”介紹到這兒，看了一眼對方的反映，把公司經費緊缺，無法運轉的壓力說了一遍，巧妙把話題引伸到接受處罰上說：“地區公司事先明確規定，公司開票從他們油庫批發石油，隻有個點子的利潤，出了問題由縣公司負責。請你們幫我想一想，才批發多少汽油，利潤少得可憐，受到處罰上麵不管，我怎麼承受得起？所以，務必請高抬貴手，從輕處罰，不然，我如何渡得過眼前難關？”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劉軍說到最後，竟然喉嚨發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瞬息之間竟流出眼眶，順著麵頰撲漱漱的掉落地上。 曾政克好象被其真實困窘現狀打動心扉，裝模作樣好似發自肺腑，當著下屬的麵真誠地承諾：“劉經理，原先我們不知道是這麼一個狀況，今天弄明白了，研究處罰時，會考慮你的具體情況。” “謝謝，感謝各位領導！讓我能夠渡過這次難關，我會一輩子記得你們的大恩大德。”劉軍感覺是按昨晚單獨相商之言當眾承諾，基本敲定穩住了心，抬起右手揩掉淚水，麵呈喜悅狀態欣喜地感謝。 正事敲定，一行人離開石油公司，在街道轉悠。 白天觀看市容市貌較傍晚大不一樣，雖是彈丸小縣，麻雀雖小，肝膽俱全，經營日用百貨、家用電器、副食產品的都有，人們討價還價購買各類商品；農貿市場不大，攤位上擺放著土特產品、各類蔬菜、活雞活魚、海鮮乾貨，臨街放著幾輛板車，車上安放案板，上擺豬肉出售…… 街道不長，不要一個小時就看完景色，回到招待所，又支開茶幾興致勃勃鬥地主。 吃過午飯，曾政克提出往回走。 劉軍為讓Ｄ縣質量技術監督局的人員，感受到真誠招待，真心實意堅決留客：“曾局長，不要走，天氣這麼炎熱，你們也難得出來一趟，這兒氣溫適宜，正適合避暑，反正是周末，雖然沒有啥好玩的，睡睡覺、打打牌還是不錯，玩一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