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就是最大的活祭(1 / 1)

元家宗祠。元鯉從疼痛中醒來,一時間沒搞懂發生了什麼。她依稀還記得自己苟延殘喘地躺在肮臟地下室裡,和蛇鼠作伴,奄奄一息。再次睜眼,竟出現在了元家宗祠。“鯉鯉,你身為姐姐,就應該多幫妹妹承擔一些,而且這宗祠是咱們元家的,裡麵沒有鬼,你嚇唬妹妹乾什麼!”元鯉名義上的母親侯春柔,將正在瑟瑟發抖的元嬌嬌緊抱在懷中。看著元鯉的眼神充滿了埋怨與責備。元鯉聞聲看向侯春柔,上輩子原本遺忘的記憶慢慢地清晰起來。前世的元鯉,從記事以來就在元家生活,她拚命討元家人的喜歡,卻處處遭到嫌棄。明明是元家尊貴的千金,過的日子卻連普通人家的女孩都不如。每天都要抽血,這麼一抽就是整整十四年。到了後麵,又開始給元嬌嬌換肺,換腎,最後就連自己的心臟都給了元嬌嬌。不管元鯉做什麼都是錯的,永遠要給元嬌嬌讓路。她日漸消瘦,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元嬌嬌吸著元鯉的血,用著元鯉的器官,踩在她的屍體上,逐漸開的嬌豔。直到臨死前,元鯉才清楚,自己是元家的假千金,元嬌嬌才是真千金。元家收養自己,就是為了給元嬌嬌逆天改命,讓原本夭折的元嬌嬌能夠獲得錦鯉體質。無人在意她元鯉的死活,隻有元鯉傻傻地以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才讓元家人如此厭惡輕視自己,抽她的血,挖她的心。原來這一切,都是笑話。今天是元家人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讓後輩進入宗祠的一天,理應排到元嬌嬌了。可元家人這麼寶貝元嬌嬌,不可能讓她去宗祠這個鬨鬼的地方。這個臟活,自然就落在了元鯉頭上。侯春柔心疼地摟著元嬌嬌,還以為麵前的便宜養女和以前一樣好拿捏,張口就是:“鯉鯉,媽媽知道你也不想去宗祠,可是嬌嬌的身體不好,平日裡還需要依靠你的血活下去,你明明知道的。”說完這句話還不夠,侯春柔意猶未儘,又添一句:“你一向聽話,怎麼今天竟拿這蛇往嬌嬌的身上扔啊?你這樣做,媽媽真的很心寒呀。”元鯉想起來了,進入宗祠需要帶活祭,這半死不活的蛇就是最好的祭品。元鯉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吐出了重生後第一句話:“想讓我去送死就直說,裝什麼白蓮花,惡心誰呢。”此言一出,全場寂靜。所有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錯了。這……這是那個柔軟無能的元鯉,能夠說出來的話?在他們的印象裡麵,元鯉是個討好型人格,乾事情畏手畏腳,不成大器。可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侯春柔很快反應過來,隻覺得元鯉的當眾反駁讓自己失了麵子,臉色鐵青,語速又快又急道:“元鯉!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我雖然不是你生母,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懂感恩麼?”元鯉冷笑,“我不懂感恩?”她猛地掀開袖子,血管處過度吸血引起的恐怖淤青,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顯得觸目驚心。“我無償獻血給元嬌嬌十幾年,差點貧血致死,你們可曾問過我的感受?”“你們可曾問過一句,我疼不疼?”這是元鯉隱藏在心中的話。從記事以來,她沒有在元家受到過一分溫暖。所有人都明白收養元鯉這個假千金的目的是什麼,隻有元鯉自己不清楚。她就像個小醜,被所有人蒙在鼓裡。元鯉掏心掏肺的對元家人好,可是收獲的是什麼?“我還不知感恩嗎?”“我明明是元家千金,可吃穿住行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叫過一聲苦嗎?”侯春柔愣住:“……”“你們可曾給過我一個好臉色,有給我認真地過一次生日嗎?”“抽血到暈厥,頭暈到站不穩嘔吐出來的感覺,你們經曆過嗎?”元鯉的聲音冰冷,卻帶著足夠的穿透力。“高燒四十度,還要被強行逼著抽血的痛苦,就為了給元嬌嬌治病,我還不知感恩嗎?”“那什麼是感恩,你們和我說說,我還要做到哪種地步,你們才滿意!”一句又一句擲地有聲的逼問,讓四周安靜了下來。侯春柔眼神複雜地看著元鯉,說實在話,哪怕養一條狗這麼多年來,都有感情了。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鯉鯉,媽媽明白你的苦楚,可是嬌嬌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的心頭肉,你這樣隻會讓媽媽陷入到兩難的地步中,你舍得看見媽媽受這樣的苦嗎?”侯春柔對元鯉有感情,但不多。自然是比不上親生女兒元嬌嬌。“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元鯉冷笑,“歸根結底,今天我就必須代替元嬌嬌,進這個宗祠,對吧?”侯春柔的眼眶已經紅了,“媽媽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嬌嬌的身體……實在是柔弱。”躲在侯春柔懷裡的元嬌嬌,滿是嫌棄地看著地上那條半死不活的蛇,可張口說出來的話卻柔柔弱弱。“嬌嬌知道錯了,都是嬌嬌的不對,如果不是嬌嬌的身體不好,肯定不會讓姐姐去的。”元鯉斜睨了她一樣,嘲諷一笑。她突然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快準狠地將匕首刺進了蛇的七寸當中!蛇血呲了出來,噴在了元鯉臉上。蛇身瘋狂扭動,像一團亂麻。“啊!”看著蛇血,元嬌嬌驚叫出聲。元鯉則眼睛都不眨一下,她麵無表情地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一下臉上的蛇血。血跡暈開,元鯉蒼白的臉頰上,終於出現了幾分血色。隨後,她就這麼拎著還在亂動的死蛇,朝後方宗祠大步流星地走去。侯春柔驚恐,看著元鯉的背影,“你要乾什麼!祖宗規定必須帶活祭進去,你把蛇弄死了!”其他人看熱鬨的人,也加入了聲討行列,都在說元鯉是不是受刺激瘋了……竟然做出這麼多出格的事情!聞言,元鯉還沾著蛇血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宗祠的木門上。她轉身盯著眾人看,唇角上揚,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就是最大的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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