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孫小司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了幾聲咳嗽。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忙改口道:“我是今日早上吃的飯。”“哦?什麼時辰?”“卯時。”“不可能,卯時我已經在這裡了,究竟是什麼時辰?”孫小司霎時升起了一身冷汗,他結結巴巴地開口:“那,那便是我記錯,或許是寅時…對,定然就是寅時。”“我好像也記錯了。”風七笑道,“我今日是連夜趕來的,特彆早,天都未亮,還遇到了打更人,想來應該也是寅時,但可不曾看到軍中動火。”孫小司見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整張臉變得慘白無比,他惶恐不安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人替自己說話。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道年邁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應當是姑娘記錯了吧,你來的時候,就是卯時,莫不是姑娘看上了小司,想要同他多說幾句話,方才故意這麼問的?”又是幾聲訕笑從四麵八方傳來。風七知曉,尋常女子若是遇上這種關於男女之事的玩笑,定然要優先將玩笑話壓下來,根本不會繼續糾結何時吃飯這種小事。可惜。風七不是尋常女子。她一眼便看出了這些人的目的。她勾起唇角,開口道:“長得確實不錯,如果這麼年輕就死了,我也會很可惜的。”“這話說的,我們都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怎麼可能會死,就會嚇唬人。”“嚇唬人?”風七故作驚訝地開口,“莫非你們沒有聽到老何前些日子的事情嗎?”“他……他怎麼了?”“他差些因為腿上的傷丟了性命,我就是因為這個緣由,方才被安排來做軍醫的。”說罷,風七起身道:“不過,你們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我不強求,但還是要提醒你,口服的藥雖然管用,但若是空腹吃下,定然會腹痛難忍,到時候彆後悔就是了。”說罷,風七便徑直離開了傷兵營。孫小司盯著桌子上的藥包,低聲開口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騙她的,她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小子該不會真的被她勾了魂吧?莫忘了將軍是怎麼對你的!”“我……我隻是覺得,她真心幫我們,我們卻合起夥來騙她,實在對她不夠公平,而且,到頭來受苦的還是我們自己。”老兵歎氣道:“哪有那麼多苦不苦的,不過都是嚇唬人的本事罷了,我就吃下這藥又能怎樣!”說罷,老兵將藥包扯爛,一股腦地塞入了自己嘴裡,就著水吞咽下去。殊不知,風七就站在門口沒有離開。透過門縫,她將門內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見狀,她唇角略微勾起。不出意外的話,到了晚上,他就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來找自己了。 風七拍了拍手,轉身毀了自己的營帳補覺。誰知正同周公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卻被一盆水澆了清夢。風七皺著眉頭,隻覺得周圍腥臊無比。她睜眼,麵前站著昨日在徐子堯懷中邀寵的青兒,以及其餘兩個看著麵生的女人。她們三個居高臨下地盯著風七,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們是來做什麼的。風七不關心她們來的目的,更關心的是……方才潑到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不是洗腳水?!若真是的話,她定要讓青兒的腦袋按進尿壺裡麵,好讓她清醒清醒。風七忍了許久,方才控製住自己不將她們直接打跑的衝動,她深吸口氣,平靜道:“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們無緣無故來擾我清夢?”“青兒,你確定是她嗎?”女人壓低聲音不解道:“她瞧上去不甚聰明,即便臉好看了些,卻也不至於讓將軍強求吧?”“是啊,穀雨姐姐說得沒錯,將軍什麼樣的絕色美人沒有見過,她也排不上第一第二吧?”另外一個女子訕笑著嘲弄著青兒。果然是個蠢貨。風七昨日還因為徐子堯的話對青兒產生了些許的同情。今日便覺得那點同情不如去喂了狗。她怎麼就不長腦子。一個與她討好同樣男人的女人,怎麼可能同她成為盟友?隻怕同意與她一起來找自己的麻煩,不過是因為想瞧瞧自己有沒有可能成為她們拉攏的目標。唯有青兒被蒙在鼓中,像是被關在屋中的寵物,蠢到不知門在何處。“幾位,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例假來了嗎?”風七再度出言提醒。青兒見兩個女人都不幫自己,咬著嘴唇開口道:“你那招騙得了將軍,可騙不了我,你就是想要嫁給將軍,我警告你,將軍已經有妻子了,你最多也就能成為個妾,而且還排在我們後頭,當什麼…三十六房,你要給我們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風七嗤笑,“好啊。”說罷,她抬起手腕,將桌邊茶杯中的水潑向了青兒的臉上。青兒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她不可置信看著風七,嘴唇嗡動:“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沒有打你,是你要我給你端茶倒水,這不是如你所願嗎?”“你,你……”或許是因為青兒最近得寵,以至於另外兩個女人不得不出言安慰。穀雨將青兒抱在懷中,輕拍她的後背,虛情假意地開口道:“好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風七翻了個白眼。“她腦子不清楚,用水一澆沒想到還是不清楚,想必是又進水了,可要我幫忙將其給倒出來嗎?”風七上前一步,便將青兒嚇得哇哇大叫。“你不許過來,站住,不準動了!”風七無奈止步,又笑道:“怎麼,現在清楚了?”“你…你……”“昨日我就已經與你說過了,我同你不是一路人,對於你們的將軍也沒有什麼興趣。閒著沒事不要來惹我痛快,否則下一次,我潑到你臉上的就不止是茶水了。”說罷,風七又將視線定格在另外兩人的臉上。“這話不止是說給她聽的,你們也一樣,若來找我麻煩,我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