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因為風七的特立獨行。以前徐子堯隻是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利用而已？如今，反而是真的對風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趣。這種興趣，足以讓他對風七改觀。隻要不是特彆過分的要求，或許，他真會為風七，網開一麵。風七挑眉道：“我想要的東西，將軍給不起。”“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能不能給得起？”風七挑眉，輕笑道：“我自認為同尋常姑娘不一樣，我有本事，即便不靠著男人，在如今或是以後的世道中，也能安安穩穩地生存。”“這倒是沒錯。”徐子堯並非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類型。他可以肯定風七的實力。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他在這裡足夠強悍與自大。“即便你不靠著任何人也能活下去，過的日子不會比我許諾給你的更好。”風七聽著對方的話，臉上的表情帶了些許嘲弄：“那隻怕是因為，我所求的好，同將軍所說的好，並不是一種東西。”“我所求的好日子，是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管束，而非在將軍的後院，亦或者在皇上的後宮當中，成為一隻被綁上細繩的金絲雀。”“我可以允諾你……”“將軍何必非要娶我呢？”風七納悶道：“我不認為我同將軍有什麼感情基礎，即便將軍是見色起意，被我拒絕之後，難不成將軍還要死纏爛打，霸王硬上弓嗎？”徐子堯已經很久沒有從女人口中聽到這種話了。他在北境，本就是無拘無束的。即便沒有人承認，可徐子堯事實上就是一個北境的土皇帝。他看上的女子，都巴不得貼到他的身上來。霸王硬上弓？可笑。他需要以這種手段來得到誰嗎？可麵對眼前的風七，徐子堯突然猶豫了。誠然，他清楚即便自己真的霸王硬上弓了，也未必能得到眼前的女人。可若是不這樣，他又憑什麼讓風七幫助自己？況且，他是真的覺得風七有意思，若是能同如此有意思的人相伴一生，未必不是好事一樁。“本將軍可以慢慢同你培養感情，你若是想要自由，世上除了皇帝，誰能管束皇後的自由？你若是想要錢財，天下除了我都是你的！”風七沉默了良久。她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徐子堯是蠢還是傻。若是當皇帝皇後，真的有他口中那般自由。那為何他們還隻能在京城的皇宮中，一呆便是一輩子。無論是以自己的視角，還是風聽蘭的記憶。她都知道，薑皇後的半輩子，從高門貴女，到天下皇後，半輩子都被規矩管束，在到南疆之前，從未獲得過片刻自由。這絕非是自己想要的。風七抬起下巴，盯著徐子堯，一字一頓地開口：“好啊，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都是話本子上，還有廊坊之間說書人的信口胡謅罷了，天下哪個有本事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徐子堯對於風七的要求，明顯帶著不屑。“正是因為我尊重你，願意讓你不成為獨屬於我的玩物，我方才要娶彆的姑娘，彆的妾室來伺候我。”見徐子堯說得信誓旦旦，好像這就是千百年來習以為常的事情一般。風七便覺得心中陣陣惡心。她接受不了如此。若真是這樣，她大概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嫁人。“將軍，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便該明白我們為何不夠般配了。”“我會做你的軍師，也會等你想明白後聽取我的建議，但我絕對不會當你的女人。”徐子堯終究不是什麼能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主。被風七這般拒絕，他並沒有想象中的惱怒。徐子堯略微點頭，好奇問道：“不過，你這般說，倒是讓我有點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能俘獲你的芳心？”“大概，是願意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且不將我困於宅院之中，還能理解我的人。”“你的要求還真是…”徐子堯無語凝噎，“不低。”“我值得這種高要求，而且我也不覺得和離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若是有男人在我麵前裝的一切都好，將我娶進門之後卻性情大變，我會乾脆利落地休夫。”“兩個人的折磨，哪裡比得上一個人的自由？”徐子堯頗為震驚風七的話。這種話，他從未在女子口中聽到過。畢竟，有些不合大家閨秀的規矩。如今世道，無非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連帶著自己娶蘇河，也是父母的意思罷了。可若是放在風七身上，好像又沒有什麼奇怪的。就好像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徐子堯吞了口口水，神使鬼差地開口道：“若是我為你將那些妻妾都給休了呢？”“不可能的，人一旦嘗過了甜頭便再也不會去心甘情願地過苦日子了，即便將軍如今為了我將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打發了，那也是因為厭棄了他們，總有一日，我也會被厭棄的。”“人本就是這樣的，不該在一起的時候，便不要強求。”風七聳肩，轉身離開了營帳。離開之後，她沒由來地又折返回來，耐心地交代道：“這幾日你莫離開軍營去其他地方，我覺得狄人若是動手，應該就在這幾日，隻不過，彆讓大家草木皆兵，狄人又不是瞎子。”徐子堯對於風七的話將信將疑，卻仍舊點了點頭。待風七離開許久，徐子堯仍舊在竊竊私語。“當真是個奇怪的姑娘。”“真不知會便宜給了誰家的小子。”風七從營帳中離開後沒有閒著，她火急火燎地回去睡了一覺，隨後便將蘇河需要的假死藥調配了出來。徐子堯似乎從未將蘇河當成是名義上的夫人。隻怕他當初在同自己說，要將妻妾全部休掉的時候，壓根就沒想起來，還有蘇河這號人。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風七正將藥倒進瓷瓶當中，便察覺到自己的營帳被掀開。她轉頭，果真是蘇河帶著秦寺走了進來。“夫人的鼻子倒是很靈敏，剛剛調好您便來了，省得我多去叫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