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什麼難事，明日我便安排下去，你今日忙了一天，快些回去休息吧，若是將軍回來的時候發覺你累壞了，恐怕又要找我的麻煩了。”秦寺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風七眨了眨眼，順勢問道：“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而且快要回來了？”“人選沒找到，不過他說他結識了一個至交好友，正在回來的路上。”至交好友？該不會是景宏宸吧？風七心中莫名有種預感。曾經的徐子堯腦子直，彆被景宏宸誆騙了才好。“怎麼了？”見風七的表情精彩，秦寺不解地關心。風七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回去了。”秦寺的行動力驚人。第二日早上，便讓人拉來了十多車的磚塊，順便找了幾個平常蓋房的師傅，將風七的想法告訴了師傅後，便讓他領著軍營中的兄弟們開始動工。真如風七所說，不到兩日，所有的火炕都已經安排妥當。隻不過，為了安全，風七還是讓其晾了整整一日，方才帶著人在裡麵點火。燒火的地方在屋外，不用擔心濃煙進屋，會讓人莫名地死在屋中。**有被褥隔著，也不至於真將人燙得坐不下去。有人不相信這稀奇古怪的東西能有多大的改變，可睡了一夜之後，他們便也心服口服了。“莫非京城也是用的這種東西嗎？”“不可能不可能，京城那裡冬日可比這兒暖和多了，況且皇帝睡這種床，你能想象嗎。”“那你說風姑娘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這，這……我也不清楚啊。”風七與秦寺將附近村落的百姓帶過來參觀之際，正好聽到軍營中的諸位議論自己究竟是如何想出火炕這東西的。她不好說是靠智慧的互聯網方才知曉，隻能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有一日做夢夢到了，覺得說不定可以成事，沒想到竟然真有些用處。”“哪裡是有些用處，分明就是太有用了。”將士們連連稱讚，風七難免覺得不好意思，揮手讓眾人散開。剩下的村民早先得了風七凍瘡膏的便宜，如今對於風七的話，沒看到就已經信了八成，光是聽到，便已經徹底相信了。他們在軍營當中走了兩圈，都是讚不絕口。而他們最擔心的問題，風七也早有預料。“我說過，這筆銀子可以由軍中提前付給諸位，材料之類的由軍中暫時代出，隻不過，明年開春之後，每一季都要多收一成糧食，若是沒有意見的話，可以來這邊簽字畫押，這兩日就能安排上。”多一成糧食他們餓不死。賣出去也得不到多少銀子。倒不如搭個所謂的火炕，往後年年冬天都更舒服些。不到一個時辰，這次來的所有村民都已經簽字。 風七沒忘讓他們再帶回去一些合同，問問沒來的人有沒有這個意願。三日之後，統計所有的人數，由軍中采購磚塊泥石，教會他們如何打火炕。秦寺的賬本莫名又多了兩本，入夜之後還忙著挑燈夜戰，當真是像在北境當家做主的模樣。到底是為自己的事情在忙，風七心虛，洗了些許水果給秦寺鬆開。對方哀怨地看了眼風七，不解道：“給他們打火炕，可是賠本生意。”“誰說做生意不能賠本的？”風七沒將秦寺的話放在心上，“況且，他們為了你們將軍，這些年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雖然嘴上不說，可時間繼續長下去，總歸會升起逆反心理的，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軍營。”“不如讓他們安安生生地穩定下來，這樣日後他們乾活也更有力氣些。”“倒也是。”秦寺無奈點頭：“不過，近來你最好還是低調一些。”“為什麼？”“你在安城的事跡，雖然沒有徹底暴露，可是有許多人都瞧見你帶著蘇河離開了。”提起蘇河，秦寺的語氣驟然變得嚴肅。“我不知曉蘇河究竟去了什麼地方，你們生我的氣也是應當的。可是，蘇河在旁人眼中，對於將軍意義非凡，連帶著你，也開始引人注目了。”風七明白秦寺的意思。她之所以能在北境如此張狂，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女人的身份。沒人能想到一個女人會掀起大風浪。可是如今徐子堯不在，北境軍隊仍舊井井有條，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另有高人在其中指點。風七得罪了那些行商，消息難免會被賣到北狄耳中。況且，凍瘡膏也好，熱炕也罷，北境百姓需要，狄人同樣需要。狗急跳牆的情況下，他們可能會對風七動手。“我早猜到狄人會攻來。”風七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而且應當就是這幾日的功夫。”徐子堯不在軍中，宛若軍中失了主心骨。來往京城最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太早開打，說不準徐子堯會中途返回。上次的大敗，雖然是風七的主意，可是明裡暗裡，幾乎沒有人知曉這件事。當然，這是風七有意而為之。她想要低調行事，徐子堯更需功績證明自己。二人連答案都沒對過，卻難得默契異常。“可要防備一些？”秦寺聞言，倒是終於從一團亂麻的桌案中抬頭，表情中竟帶了幾分期待。到底是個武將。比起沒完沒了地記賬，果真還是上戰場打仗更適合他。風七思索一陣，頷首道：“嗯，上次那招，這次再用便不好用了，他們定然有所防備，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有什麼主意？”“簡單，他們既然注意腳下，我們就在上頭做文章便好。”說罷，風七又問：“你們這裡可有投石車嗎？”“有是有，不過太過繁瑣，我們不常用，若是狄人真的準備進攻，不會不注意我們的動向，將投石車送去安城，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倒也是個問題，但好在，我有另外一個主意。”“什麼主意？”風七湊在秦寺的耳畔，壓低聲音開口道：“我有藥粉，用火藥包著，綁在羽箭的尖端，不必真的射中狄人，哪怕是射中樹木與地麵，仍舊夠他們吃上一壺的。”“會不會有些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