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宏宸昨日才來軍營,壓根沒空給他安排單獨的營帳。徐子堯思慮再三,終究是想著他與風七舊識,便暫且將風七的營帳借給了他,順便還準備了身乾淨衣裳。不為彆的,純粹被他方才的模樣嚇的。秦寺心驚膽戰地問道:“將軍,京城那些對於薑公子的傳言,竟然沒一句是真的嗎?”“想來是的…不過他脾氣倒是不錯,否則怎麼可能會讓傳言興盛那般久?”“脾氣不錯…還能殺那麼多人?”徐子堯:……“或許是那些人正好觸他黴頭了。”徐子堯無奈,他先前對薑鴻的了解也僅限於市井傳聞,如今見他這幅模樣,倒像是一位故人。隻不過那人應當早就死在沙場上了才是,否則,生起氣來,隻怕會同薑鴻彆無二致。風七的營帳中有藥箱,裡麵裝著不少未曾用完的應急藥品。景宏宸麵無表情地靠著風七的床坐下,金瘡藥不要錢一般塗在自己的傷口上。鄧衝學過武,力氣不小,匕首幾乎紮穿了景宏宸的肩膀,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塗了藥,又鬆鬆垮垮綁上一層又一層地繃帶。“風七……”景宏宸口中呢喃。他抬眸,望著屋中陳設。算不上整潔,甚至可以稱之為雜亂,卻莫名同他想象中的風七彆無二致,與皇後口中的風聽蘭截然不同。景宏宸突然輕笑,他似乎知曉了風七的些許秘密。換好衣裳,景宏宸便從風七的營帳當中離開,剛走出兩步,被徐子堯阻攔。“這便要去安城了?”“嗯。”景宏宸頷首,“若是再不敲打一二狄人,隻怕他們當真覺得中原無人可用了,區區幾個行商,也敢潛入大軍當中。”徐子堯被景宏宸這話譏得麵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畢竟,人確實是在他軍營當中丟的。他的責任無可辯駁。徐子堯惡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秦寺,又接著問:“你即便是將人頭掛在安城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指望狄人會將風七給送回來嗎?”“他們不會送,我會去找。”景宏宸言之鑿鑿,幾乎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那些行商關乎軍營的供給,如今斷了商路,你們軍中…”“薑公子放心,風姑娘這些日子從那幫人手中搶…收上來的銀子,已經足夠軍中用幾年了。”景宏宸心中歎氣。果真還是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他頷首道:“好,且用著那些銀子,若是日後當真無糧可吃,無錢可用,我會同你們想辦法的。”說罷,景宏宸翻身上馬,拽著那些人頭揚長而去。徐子堯望著他的背影,感慨萬千。“秦寺,咱們這次遇到活菩薩了。”秦寺心裡發毛,結巴反問:“您,您是說薑公子,他是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