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了也為時不晚。”景宏宸輕笑,看著風七眼底的慌亂,露出了些許寬慰的笑容道:“莫害怕,有我在,他不敢輕易傷害你的。”“我不是擔心這個。”“我知道,你擔心他會如同你夢中那樣對付我,但是同樣沒有關係,你告訴了我,我自然會有所防備,那秦宜年又能如何滅了我的口呢?”“所以…我幫到你了?”風七總算是覺得胸口的擁堵輕鬆了些許,景宏宸認真點頭道:“沒錯,你幫到我了,如今,你再繼續幫我一個忙可好?”“好,什麼……”“乖乖躺下,然後睡覺,好好休息,明日還要打掃一下院中,他們雖然走了,卻保不齊會以落了什麼東西為由,回來尋東西,故而打擾我們。”風七知曉,景宏宸這話無非是為了安慰自己。不過,很有效果。風七笑著點頭,隨後鑽進了景宏宸的懷中,輕聲開口:“夫君,不如一起休息?”她挑了挑眉,語氣像是小狐狸一樣往上挑著。景宏宸唇角也隨之揚起,伸手抱住了風七的腰肢,繼續道:“我可以認為,你是在邀請我嗎?”“不然我在做什麼?”“我瞧著你似乎確實想要一個孩子,倒不如就讓他們如願吧?”“景宏宸!”————風七再醒的時候,隻聽聞門口似乎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是有人正在談話。風七霎時便警惕了起來。談話?莫非是那幫親戚昨天被自己請出去,今天就不請自來了嗎?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卻沒想到門隻是虛掩,略微一靠便倒了出去,正好被一隻手拉住,拽進了懷中。風七尷尬抬頭,正好與景宏宸對視:“你,你在門口偷偷摸摸地做什麼?”“倒打一耙?”景宏宸反問:“不如問問你,在自己家裡,怎麼還需要偷偷摸摸地聽牆角。”一旁站著的衛巧書捂著嘴偷笑,原來方才景宏宸竟然是在同衛巧書說話。風七腳趾瘋狂扣地,頗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義正言辭道:“我是擔心那些人回來,所以來聽聽究竟發生了什麼,既然是你們在說話,我就不打擾了。”說罷,風七便準備轉身離開。景宏宸卻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他伸手拉住了風七,隨口道:“去按照我的吩咐收拾吧,最好明天一早便收拾妥當。”“是。”“收拾什麼?”風七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向景宏宸:“莫非,是你要將巧書也一並趕出去?雖然我確實不喜歡人伺候,但是家中有一個人的感覺也還算是不錯。”“與這無關。”景宏宸搖頭,語氣突然嚴肅道:“我離開之後,巧書便在府上陪著你,你莫忘了陳伯山並不準備放過你,切記不要以身涉險,最好離他遠遠的,明白了嗎?” 景宏宸要走?去什麼地方?風七看向景宏宸的眼神愈發奇怪,似乎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一般。景宏宸被風七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不迭為自己解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哦——”“當真不是,陛下封了我為巡鹽史,命我調查最近私鹽的問題,我恐怕要離京一段時間,你一個人在京中無依無靠的……”“等等!”風七打斷了景宏宸的話,不解道:“多少私鹽用得著你一個丞相親自去查?”“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可能牽扯了幾條人命在其中。”景宏宸的語氣沉重:“我答應下來,勉強算得上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的意思是?”“秦宜年需要我,可是他操之過急了,如今京城中的勢力,都覺得秦宜年想要卸磨殺驢,若是他繼續按照如今的架勢控製朝政。隻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又要有一場新的宮變了。”秦宜年覺得那幫武將無法治國,他想要將權利收回手中,卻沒想到,景宏宸並未有通天的本事。即便他真的壓住了那些勢力,他們也不會因此恨上景宏宸。因為所有人都知曉,景宏宸在其中,充其量是一個棋子的角色。哪怕這個棋子聰明絕頂,能獲得勝利的,也隻能是執棋者而已。他們未曾真的將景宏宸放在心上,這也是景宏宸想要的結果。隻不過,達成這種結果,也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比如,按照秦宜年的意思離京。“私鹽的案子可重可輕,若是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我會儘快回來。”景宏宸同風七保證道:“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在京城,絕對。”風七相信景宏宸的保證。因為某種程度,他並非隻是對自己保證。他們一個人是與這個世界毫無牽絆的魂靈,另一個是已經沒有親人存世的孤魂,偌大的武國當中,他們二人是彼此的唯一。沒有人願意同對方分開。景宏宸同樣是在給他自己保證。風七捏了捏景宏宸的手掌,認真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之前我們一同經曆了那般多,不都是一起的嗎,怎麼如今你查案卻不帶我了,莫非是覺得我成了你的拖油瓶嗎?”“你明知不是的。”景宏宸無奈歎氣:“你知曉你留在京城中,充當的是什麼角色嗎?”“人質?”“你果然已經清楚了。”景宏宸的語氣憤慨:“那幫親戚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你知曉,我知曉,秦宜年同樣知曉。”“所以,他們不會成為束縛我的人質,而你留在京城,他便能確定我一定會回來。”風七如今方才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在景宏宸心中真正的分量。連外人都能輕易看出的分量。“他絕不會允許我將你也一並帶走的,你知道的,夢中看不清楚自己,若是…他們滅口的原因,是我將你也一並帶走了該如何?”景宏宸伸手撫著風七的臉,語氣難得溫和,好似在哄著不聽話的孩子:“隻當是為了幫我,留在京城當中,保全自己,我會想法子與你通信,有任何事情,記得先告訴我,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