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風七隻覺得這輩子從未有這般大的火氣過。若是從前沒人將自己放在心上的時候,背叛自己便背叛了,她當然不會惱怒,更不會生氣。可是如今,景宏宸明明口口聲聲地說這輩子隻願意娶自己一個人,也隻會有自己知道心上人。可是他仍舊違背了誓言。這如何不算是背叛?果不其然,人隻有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我若是鬆手了,你要去什麼地方?”景宏宸知曉如今的風七是真真切切的生氣了,哪怕今日風七真將自己紮個洞穿,又或是要讓自己千瘡百孔,他全都認了。隻要風七還在他的懷中便好。“自然是離開這裡!”風七惱怒道:“薑大人,我本就不善於言辭,也不會討好彆人,沒法子在朝堂之上幫助你,倒不如宋芝芝,她長了一張玲瓏嘴,人是蠢了一些,可是至少會討好彆人。”“橫豎那些夫人拉攏我,也不是衝著我的性子,而是為了薑丞相夫人這個身份,我從不是什麼小氣的人,這個位置我拱手相讓就是了。”景宏宸抱著風七不願鬆手,二人僵持了一段時間,景宏宸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後略微鬆開了手。風七從他懷中掙脫,正準備離開,卻聽景宏宸道:“或許你確實說得沒錯,男人如同偷腥的狸奴,給不了你半點安全感。”“可是,我同他們不同。”寒光在風七的的餘光中閃過,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頭,卻見景宏宸抄起一旁精致的匕首。那是從北狄帶回來的匕首。景宏宸並沒什麼花哨的招數,他手起刀落便要給自己自宮。風七登時慌了神,手卻比腦子更快,將頭上的珠釵扔了過去,砸在了景宏宸的胳膊上,匕首一拐,劃破了景宏宸的大腿。“你瘋了是不是!”風七跑到景宏宸的身旁,打量著景宏宸的傷勢。確定隻是大腿上的皮外傷後,風七心中五味雜陳,半晌還是覺得不解氣,又是一巴掌落在了景宏宸的臉上。“你何必心疼我?”景宏宸伸手環住了風七的腰,輕聲道:“是我做錯了事情,應該承擔代價不是嗎?”“你……你應當同我解釋才對。”“解釋?”景宏宸不解道:“解釋總是蒼白無力,人長了一張嘴,注定一輩子都與謊言脫不開關係,哪怕是再正直的人也一樣,世上絕無一輩子都不說謊的人。”景宏宸垂著眸子,輕聲道:“況且,你已經因為我難過傷心,我即便是解釋清楚了又如何,總歸是我做錯了不是嗎?”景宏宸的道歉實在笨拙,又格外真誠。以至於風七一時之間,當真是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了。她歎口氣道:“那你也不能……直接這樣,你是不準備…” “若是這樣能讓你回心轉意,那便也算是值得了。”景宏宸歎氣道:“如今消氣了嗎,我不是花言巧語,若是你覺得還沒有消氣,我確實可以再……”“不許再來一刀!”風七惡狠狠地警告道:“這是夫妻共同財產!”景宏宸:?景宏宸麵色又由白轉紅,他結巴道:“那如今,你可願意聽我解釋了?”“你不是說,人長了一張嘴,就是為了撒謊嗎?”“我對你不撒謊。”景宏宸討好地蹭著風七的腰,“這句也不是謊話。”風七當真是被逗笑了,她捧著景宏宸略微紅腫的臉,終於難得感受到了些許心疼:“你這樣可怎麼見人?”景宏宸心中正得意,又聽風七歎氣道:“可惜了一張俊臉,下次不打臉了。”景宏宸的唇角由揚轉落,他近乎委屈地開口道:“所以,你瞧上我隻是因為這張臉嗎?”風七毫不意外地覺得,若是自己點頭,景宏宸隻怕會手起刀落,給這張臉上添上一道可怖的傷痕。他對於自己同彆人,向來是一樣狠的。“吃你自己的醋了?”風七失笑,“我是那般膚淺的人嗎,若我當真隻是看中了你的皮囊,當初我手上銀子那麼多的時候,便應該包他十個八個男人在身旁。”“那不行。”景宏宸認真道:“我的皮囊也是頂頂好的,天下沒幾個男人比我更俊朗了。”“這倒是個實話。”景宏宸見風七終於消氣,方才鬆口氣對風七解釋道:“我接了宋芝芝的香囊,是因為,我不想她真覺得失了麵子,見不得人,然後憤而離開薑家。”“你不想她離開,為什麼?”景宏宸湊在風七的耳畔,壓低聲音道:“宋芝芝是前朝遺孤。”“先帝?”“不,應當說,是先帝的父親那代。”景宏宸認真道:“連宋芝芝都不知曉這件事情,當初她母親死裡逃生,來到薑家,求了祖父很長時間,祖父實在可憐她們,便將她過繼到了祖母娘家的門下。”“後來才發現,她腹中還有一個孩子,生下來後,宋芝芝的母親便也去世了。”“她母親其實是個很好的人,明事理,懂是非,當初經常照顧母親,隻可惜,早早的去了,否則宋芝芝也不會長成如今的樣子。”風七沒料到宋芝芝的背景還能如此複雜,驚訝道:“所以,你留下宋芝芝,是因為可憐她?”“不是,我不可憐彆人,我留下她,是因為她母親確確實實與皇家有關,而且,可能同一筆足以影響天下的財富有關?”“前朝寶藏?”“你聽說過?”景宏宸驚訝,他記得自己好像從未與風七提起過這種事情,怎麼風七也有這部分的消息?風七忙不迭點頭,將在宮中聽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景宏宸說了一遍。“秦宜年手中的藏寶圖,或許隻有一部分,他相信另一部分在太妃手中,所以留了太妃的性命,如今,隻怕是他也想要得到另一半。”“另一半會在宋芝芝手上嗎?”“她母親一定會給她留下什麼,哪怕是薑家,她母親也不會放心將自己孩子完全依托給彆人的,所以,不能讓宋芝芝離開,若是你覺得她實在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