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沒有回府。她徑直去了葉府。葉府與薑府不同,葉西疑心病重,一個府邸當中,來來回回不知安排了多少巡視的人。風七初來乍到,一腦門子摸不清楚東南西北,隻好站在不遠處的樹上細細觀察。好在如今夜深,他們倒是也看不清楚樹上站了個人,一來二去之間,風七半點沒有被人發現。其實,風七如今並不能保證那些信件究竟在不在葉西手中。畢竟按照陳伯山的意思,那些信對於葉西而言,相當重要,哪怕是隨身攜帶,也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一個人不可能將所有的秘密都揣在懷中。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一定有其守護的秘密。————與此同時,薑府。薑恒被一把拉進了房間當中。他伸手摟住了宋芝芝的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宋芝芝的耳畔。“我就知道,你會想通的,你是我的女人,肚子裡麵也是我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薑家的人,與他們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世上隻有我才會因為孩子真心對你。”薑恒聲音沙啞,如同蠱惑人心的魔咒,在宋芝芝的耳畔不停地念著。宋芝芝並未理會對方,她從未像此時此刻這麼冷靜。景宏宸與葉西的對話她沒有聽全不假,卻也清楚一件事情。景宏宸想要的,絕對不止是一個丞相之位這麼簡單。若是他想要的是皇位呢?那母儀天下的人,憑什麼是算計自己的風七?她才是最合適的人。薑恒也好,風七也罷,哪怕是整個薑家,都會是自己的一塊跳板。包括,自己腹中的孩子。野種,也該發揮野種的作用才是。宋芝芝伸手摟住了薑恒的脖子,輕聲開口道:“肚子裡麵的孩子是你的,那我便也算是你的妻子了。”薑恒最喜歡女人。他自大又無知,認為自己掌握天下女人都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所以,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於情於理,薑恒都會向著自己。結果也當真如此。薑恒唇角勾起,將宋芝芝摟得更緊了一些。二人幾乎貼在一起,薑恒開口道:“宋芝芝,你還算是個識相的女人,不過…你想要什麼?”“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宋芝芝輕聲開口:“你明明也是薑家的人,論血脈,你隻是比薑鴻低了那麼一些,論本事,你們同樣都是花花公子,憑什麼他如今是受人追捧的丞相你卻是陰溝裡麵的老鼠?”“甚至……你連孩子都不能名正言順地擁有。”宋芝芝其實並不清楚景宏宸的下一步計劃。是準備讓自己在眾人麵前徹底暴露。還是準備讓自己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痛失所愛?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自古以來都流傳著一句話,先下手者為強。 隻要自己先動手,便不怕景宏宸再用他的招數。“你以為,薑鴻當真會將這個孩子給你嗎?”“他看不上我,因為我害了他夫人,我讓他夫人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了。”“但是,他身為薑家的嫡子,就必須留下一個種。”宋芝芝伸手撫摸著腹部,開口道:“若是我腹中是個女孩子,說不準薑鴻一高興,會讓你我身敗名裂,可是孩子還能還給我們。”“若是個兒子呢?”薑恒聞言,頓時覺得脊背發涼。若是個兒子會如何?他之前從未考慮過這種事情,甚至不知內幕。薑恒隻知道,薑鴻承諾自己事成之後,會給自己一個孩子。可是,誰來保證他的承諾是真?“若是個兒子……會如何?”薑恒的聲音幾乎顫抖。宋芝芝勾唇笑,湊近了薑恒的耳畔開口:“兒子會成為他的微信而你身為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薑鴻大概會滅你的口吧?反正,孩子生下來不懂事,薑鴻告訴他是風聽蘭的孩子,那就是風聽蘭的孩子,誰會知道其中真相呢?”薑恒沉默了良久,連帶著手中的拳頭都攥了起來。宋芝芝知曉對方已經上當,便繼續道:“我不想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給彆人做了嫁衣,我瞧著你應該也沒有這麼好心才對,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聯手呢?”“聯手?”薑恒的理智逐漸回籠,搖頭道:“你我對付薑鴻,真是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的還是太看得起我。”薑恒雖然愚蠢,卻也不至於傻。薑鴻表麵看上去確實是個花花公子不假,做過的荒唐事未必沒自己多。可是他既然坐得上丞相之位,那便是自己與宋芝芝兩顆棋子綁在一起,也未必能對付他。畢竟,若是按照薑鴻所說,乖乖聽話,說不準薑鴻會信守承諾。若是反抗,隻怕就剩下了一條死路。孰輕孰重,薑恒還是可以分辨的清的。宋芝芝沒料到他會臨時變卦,忙不迭道:“你當真不想要試一試嗎,即便不是為了我,也要為了你的孩子著想吧?”宋芝芝拉著薑恒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聲開口道:“這裡是你的孩子,你就當真甘心讓它變成其他人的孩子嗎?”“若真是如此,你還能算是男人嗎?”薑恒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不知過了多久,薑恒終於開口道:“你想要怎麼做?”“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宋芝芝踮腳,湊在了薑恒耳畔。————葉府。風七躡手躡腳地從房頂摸索到了書房附近。這裡的守衛最多,即便是沒有燈盞亮起,也仍舊有十多個人把守。其中的一兩個,風七甚至還覺得有些眼熟。若是不出意外,應當與當時圍剿薑家的那群人是同一群人。風七一躍而至書房屋頂,居高臨下地盯著這些人,心中盤算著如何才能將他們給打發了。思來想去,風七還是覺得將他們都解決了太過危險。且不說能不能一口氣解決這麼多人,若是被人發現,隻怕還會暴露自己,到時候連逃跑都困難。倒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正如今葉西在宮中,即便是真的出了事,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趕回來。風七從一旁的樹上,隨手折了根粗壯的樹枝,隨後將身上的銀線抽離,勉強搭成了一把簡陋至極的弓箭。“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