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她後悔了，何必為了和陸遠洲的賭氣，把自己賠進去呢！正想著找什麼理由開溜的紀芸白，卻在頂層總統套房裡，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陳老？”紀芸白愕然道。“小姑娘，剛才彈琴的人，是你吧？”陳明回過頭，他今年五十四歲，保養的很好，完全看不出來年紀。同樣的，他的眼神裡也沒有這個年紀的男人約見小姑娘時有的齷齪癡迷。反而充滿了欣賞。“陳老，我是陸氏集團的。”紀芸白沒有打啞謎，而是主動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陳明皺了皺眉，陸氏，他好像記得。“今晚，你是不是來找過我？”“是的，陳老，”紀芸白沒有否認，“但那個時候，你拒絕了我。”“可現在，我又主動找上了你。”陳明哈哈大笑。紀芸白也跟著笑，但她沒有陳明笑的那麼發自內心。畢竟心裡還記著事呢。“陳老，不知你有沒有時間聽我說一下，今晚我找你什麼事？”陳明做了個打斷的手勢：“小姑娘，我對你的琴聲很感興趣，但對於你們公司出錯的方案，沒有興趣了解。”看來，陳老對於她的目的很清楚。紀芸白沒有氣餒，如果隻是因為她一句話讓陳明改變主意，反而不像他的作風。做錯了事，得承認。“陳老，我知道方案上出了問題是我的責任，但我保證，隻要您聽過我完整的策劃，你一定會有興趣的。”“你知道這種話，我聽多少人說過嗎？小姑娘，你不是第一個人。”“但我保證我的方案，一定會給陳老一個驚喜，我知道陳老時間寶貴，我隻需要三分鐘。”大概看她這麼認真，陳明臉色也嚴肅起來。很少有人能用這麼篤定的語氣跟他說話。紀芸白算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甚至讓他多了幾分興趣。不由自主想要相信她。“好，”陳明爽朗一笑，“我給你三分鐘，但同樣的，我有一個條件。”“您說。”“如果你的方案沒有打動我，那麼以後，我不會再相信陸氏任何人的方案，同樣，我也不會再和陸氏合作一次。你敢答應嗎？”怪不得一向以嚴厲出名的陳老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原來是在這埋了個坑，等著她跳呢。就算前有狼後有虎，紀芸白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就像她對陸遠洲保證的，賭。“當然可以，”紀芸白微微一笑，“我保證，您聽完了我的方案，會知道您的選擇沒有錯。”“出身牛犢不怕虎！我就喜歡你這股銳氣，紀小姐，如果有一天你不在陸氏乾了，歡迎你跳槽到我的公司。”紀芸白：……最近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要挖她跳槽。 “不勞陳老費心了，我的秘書，還是跟著我最合適。”一道聲音穿插進來，隨後，紀芸白整個人被帶著往旁一倒，被陸遠洲攬著以霸道的姿勢護在懷裡。這狗男人。紀芸白差點咬牙切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沒看見她正在商議合作嗎？“陳總，不好意思，我沒有攔住他。”匆匆趕來保鏢白著臉道歉。陳明沒有在意：“看來陸總確實如傳言所說，對這位紀秘書很是在意。”紀芸白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這傳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簡直是謠言！“陸總，你知道你秘書和我談的條件嗎？”陳明來了興致。陸遠洲神色淡淡：“知道。”“那你願意相信她？不怕最後方案讓我不滿意，以後再也不合作？”“商人之間沒有永恒的友誼，但有永遠的利益，當利益一致時，我相信陳老不會拒絕和陸氏合作。”他沒有明著表達相信紀芸白，但也釋放出一個信號。陸氏，永遠利益對外。且，不缺合作對象。如果是彆人，或許這代表著張狂和自大。但這是陸遠洲。他有這個自信和資本。紀芸白緊張的心差點跳出來。生怕陸遠洲一番話放出去，惹惱了陳明，直接給她判了死刑。好在，陳明沒有生氣。“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這個方案我是不得不看了。”紀芸白鬆了口氣，胳膊肘懟了一下陸遠洲。你囂張，她墊底！陸遠洲不動聲色皺眉，看著紀芸白掙脫開她，去整理文件。好在所有的東西都在手機裡，講解起來也格外方便。陸遠洲原本沒抱有什麼期待，在他看來，紀芸白頂多有點小聰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隨著她的深入講解，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誤解有多大。紀芸白整理出來的文件，大到宏觀至未來幾年，小到下沉市場的零零散散，她都詳細的做了調查。縱觀陳明看了無數人的報告文件，可都沒有一份，這麼詳細認真。起初，他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聽紀芸白講解。可慢慢的，他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甚至提出好幾個尖銳的問題，紀芸白都能一來二往的解釋的明明白白。陳明緊皺的眉頭鬆開了。直到最後，他怔然地起身。感慨著對陸遠洲搖頭：“陸總，你這位秘書，真是為人才啊！”“這樣的人，如果讓她走了，那才是巨大的損失。”陸遠洲不置可否，和陳明握手。“紀小姐，”再次開口，陳明換上了和藹的笑，“我相信你的方案，也相信我的眼光，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優秀的管理人。”“你們文件上出的錯，我會讓人去換成正確的，關於這次公司競拍合作，我非常熱切的希望你們能脫穎而出。並且紀小姐，希望下次，來和我本人談合作的，還是你。”“感謝陳老賞識。”紀芸白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去。看來這次，是成功了。整個人是雀躍的。陸遠洲餘光看她。一個合作而已。就這麼高興。陸遠洲不知道，這次的成功，是對她整個人的認可。在陸氏，她聽到過關於自己最多的評價，是花瓶二字。即使她做出過很多成就，可都會被人輕而易舉的抹殺。大家認為，紀芸白能成功，是因為背後有陸遠洲緣故。可這一次，完完全全是依靠她自己的本事，做成功的。一時間，她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