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澤的臉色霎時間沉下去。流風有些拿不住主意，問他，“王爺，那咱們現在要去哪兒？”“皇宮。”裴君澤改了主意，流風也不知這是為何，但他想，與其此刻跑去顧小姐的麵前受白眼，倒不如躲得遠遠的，等顧小姐什麼時候氣消了再回來，也不遲。隻是，顧小姐不高興，他們家王爺也不高興，王爺不高興，他們就得遭殃了。燕南潯出現在小院的時候，顧錦嫿倒是有些驚訝。一旁坐著的邱如意小臉兒霎時間變得蒼白。顧錦嫿拍了拍她的手，小聲安撫，“你先坐著。”她說罷，起身走過去，看著燕南潯，“長公主是想要過來討要幻海蕭？”燕南潯笑了，“我還不至於如此說話不算話，隻是覺得你們京城實在無趣至極，閒來無事過來看看而已。”顧錦嫿點頭，看了她一眼，“進來吧。”她皺著眉，想著自己這個院子的守衛還是太少了一些，怎麼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闖進來。“你院裡的這些人不怎麼中用，連我都攔不住，怎麼攔得住燕雲鶴。”燕南潯坐下，一點也不客氣，拿了塊桌上的糕點。“長公主有正門不走，偏要偷偷闖進我的院子，就是想要試一試我這院子裡的守衛武功如何？”她看向屋中的今姝，今姝細微搖搖頭。顧錦嫿收回視線，含笑給燕南潯倒了一杯茶。“據說這些日子，長公主在西郊行宮收了不少京中貴女的拜帖，怎麼會覺得無聊呢。”“那些女子都沒有你有趣。”燕南潯道。顧錦嫿有些驚訝，淡淡一笑，“你不會是感覺我贏了你的幻海蕭，對我起了彆樣的心思吧？說實話，我對幻海蕭沒什麼興趣，你若是想要要回去，可以去找玖王爺。”“我找他做什麼，他才是最無趣的一個人，也就隻有在你麵前的時候才像個人樣。”邱如意一直未說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笑了出來。燕南潯這才看向她，挑眉，“這膽小鬼也在這？”顧錦嫿皺了皺眉，“長公主，你這隨便給人取外號的習慣跟誰學的？”“燕雲鶴。”燕南潯不以為然，“他還當著裴君澤的麵，叫你小刺蝟呢。”顧錦嫿有些無奈，“我倒是不知道哪裡招惹了他。”“你還不明白？他這是看上你了。”燕南潯沒有絲毫遮掩，笑得開懷，“你怕是要倒黴了，被他盯上的女人，逃不脫的。”“說得這麼自信，萬一我就是個例外呢。”顧錦嫿想，武帝既然忌憚她的身份，就絕對不敢讓她嫁給燕雲鶴。燕雲鶴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若再加上她這麼一顆霸星，武帝怕是要日夜難眠了。“我倒希望你是個例外，畢竟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見過燕雲鶴被人甩臉子的時候。” 燕南潯笑得合不攏嘴，在顧錦嫿的麵前像是多年的老友，仿佛兩人方才在京北棋館的爭鋒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你很討厭燕雲鶴？”顧錦嫿問。燕南潯嗯了聲，身子微微後仰，懶散地道，“他管束太多，手中權勢太大，我討厭他。”顧錦嫿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她並沒有相信這是燕南潯心中所想。邱如意卻嚇得恨不得把耳朵給捂起來，這麼私密的事情，怎麼能夠放在台麵上說呢。燕南潯臉含笑意，“不過，我現在看著他在你麵前吃癟，倒是極為開心。”“所以這就是你今日跑過來找我的理由？”顧錦嫿挑眉。“是也不是。”燕南潯道，“那些人心思實在太多，說話彎彎繞繞，聽不出來半句真話，我與她們說話實在是累得慌，倒不如你讓我高興。”“我贏了你的幻海蕭，你還能笑得出來？”顧錦嫿實在是無語。“一支幻海蕭而已，就當是交了一個朋友。”燕南潯並不在意此事，她衝著顧錦嫿一笑，“你想不想知道我從彆人口中聽到的你是什麼樣子的？”“那你先告訴我是從誰口中聽到的我？”顧錦嫿笑問。“這人你很是熟悉，沈念慈。”燕南潯道。顧錦嫿故作驚訝，“她是如何說我的？”燕南潯神秘一笑，“她說，武侯府的顧小姐心直口快，性格直爽，人見人愛。”“說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顧錦嫿笑道。“我怎麼覺著，這話不太像誇人啊？”邱如意皺著眉頭，仔細揣測著這句話，字字都像是在誇人，可是從沈念慈口中說出來，卻又不像那麼一回事兒。燕南潯笑了聲，“看來你也沒有那麼蠢。”“你！”邱如意磨了磨牙。燕南潯笑著揚眉，對顧錦嫿道，“你在京城樹敵如此多，你自己難道就沒察覺？”“我整日深居簡出，倒是不知沈小姐會對我有如此大的偏見。”顧錦嫿道。“這偏見隻怕不是來源於你，而是裴君澤。”燕南潯笑得開懷，“沈念慈幾年前還在鹹陽城養傷，那段時日，裴君澤也在，你說他們兩人中間會不會發生些什麼事情？”“過來聽聽？”顧錦嫿不動聲色，她知道燕南潯在試探她。燕南潯看著她依附不怎麼在一起的模樣，頓時泄了氣，“顧錦嫿，你跟燕雲鶴是一樣的人。”“怎麼？方才還要與我交朋友，這會兒又變著花樣地罵我，長公主你這變臉比翻書還要快啊。”顧錦嫿笑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裴君澤和沈念慈過去的事情？”燕南潯又問。她似乎對這件事情執念很深，她一直盯著顧錦嫿的臉看，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細微的神情。可顧錦嫿始終神色淡淡的，沒叫她抓住任何的把柄。“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今時不同往日，即便他們過去有什麼，那也隻是過去。”“也難怪沈念慈那樣的妙人都輸了。”燕南潯打量著顧錦嫿，“你才是那顆蒙塵的明珠，我和燕雲鶴都看走眼了。”“長公主有眼光。”顧錦嫿笑著舉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