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走後,顧錦嫿這才收回視線,看向眼前人,“你早就知道酒壺在這裡?”裴君澤沒有絲毫遮掩,牽起顧錦嫿的手,“我也是到了皇宮才得知九轉提壺在此處,沒想到他竟然早早地帶你來了這裡。”“你可知他的用意?”顧錦嫿抿了抿唇,細細一想,“你的意思是說,裴瑾瑜早就知道這裡藏有暗器,方才舍命救我其實是想要我記著他的恩情?”裴君澤笑而不語,但是意思很是明顯。“我與他是兒時的情誼,時隔這麼多年過去,這點子情誼當中又摻雜了許多東西,這兩日被他算計了兩次,也算是我愚鈍。”“你既然已經知道此事,日後就該防著他,昨日是算計你的人,這次是算計你的心,若是下一次呢?”“人和心都在你身上,他還能算計什麼去。”說話間,外麵隱約傳來腳步。顧錦嫿內力恢複過來之後,比之前敏銳了不少,立刻拉著裴君澤躲在暗處。不多時,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隱約可聽見太子的聲音,“九轉提壺可曾放好了?今日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就全靠它了。”說話的是常跟太子身邊行走的太監,“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好了,這酒壺如今就是奴才的**,奴才就是頭上這玩意兒不要,也得守好酒壺啊。”說著話,太子突然停下來。剛才還在笑著的太監,回頭看過去,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子殿下饒命!”“孤問你,九轉提壺在哪兒?”“方才明明還在這兒呢,奴才去請太子殿下,您過來的時候,酒壺在這上麵擺著好好的。”“那此刻,酒壺在哪?”太子麵色陰沉,突然拔出身上的佩劍,直指麵前的人,“馬上去找!”發現酒壺不見之後,太子又過去將桌子底下搜查一番,沒有找到酒壺,反而是提著劍密室搜尋了一圈。顧錦嫿被裴君澤帶到了房梁上,目睹了這一切,看著太子氣衝衝地走出去,勾唇笑了笑,“他也就這點能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酒壺,越發的寶貝,“燕雲鶴的手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好玩意兒,我上次救了他一命。他非但沒有謝我,反而轉頭就算計你,等今日宴席結束之後,你隨我去西郊行宮一趟,務必要將他在西郊行宮藏著的寶貝全部給搬空了。”“好。”裴君澤笑著應下。外麵很快又來了一對侍衛,似乎是太子下了死命令,務必要將九轉提壺給找到,一行人就差把這間密室給掘地三尺。待所有地方都查驗清楚之後,還是未能找到酒壺,看著這些人離開,裴君澤才抱著她從房梁上跳下。太和宮上方隱約傳來絲竹之樂,裴君澤朝上麵看了一眼,“宴席要開始了。” “走吧。”兩人雙雙出現在太和宮門口,顧錦嫿沒有絲毫遮掩,從裴君澤一同走進去,人剛進去,便有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顧丫頭,今日怎麼來得這麼遲?”皇上麵露笑意,隻是那抹笑中卻暗藏了許多殺機。“禦花園的梅花開了,我剛才進了宮,便去賞梅了。”“哦?”皇上哈哈一笑,又看向裴君澤,“那老九怎麼同你在一起?”“玖王爺自然也是一起去賞梅了,我們兩人興趣相投,很是有緣分。”顧錦嫿道。“顧錦嫿,我看你們兩人是臭味相投才對。”燕南潯在一旁跟著笑,“說好了一起去看皇後娘娘,走在路上,我一轉頭就不見你的人了,還想著你去哪兒了,原來是偷偷去賞梅了。”“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皇後娘娘,嫿嫿忘了去看您,您多多擔待。”皇後淡淡一笑,很是寬恕,“你這丫頭從小就頑皮,本宮早就習慣了。”顧錦嫿嘿嘿一笑,餘光一瞥,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這位不是昨日同我下棋的人嗎?”“哦?”皇上有些詫異,“你昨日見過鄢齊國君?”“他是鄢齊國君?”顧錦嫿裝作嚇了一跳,立刻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皇伯伯,昨日,嫿嫿做了一件錯事,您若是知道了,可千萬彆懲罰我。”皇上勾唇一笑,“那你且先說一說昨日到底做錯了何事,朕想想再說,要不要懲罰你。”“我昨日,同他下了一局棋,還將他的一匹馬給贏來了。”皇上看向燕臨,恍然大悟,“原來昨日你進宮晚了些時辰,是因為這丫頭把你的馬給贏走了?”燕臨無可奈何的一笑,“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本是不打算說的,沒想到顧小姐竟是絲毫不給我留臉麵,當眾將此事說了出來,實在是慚愧啊。”“這倒是。”皇上也是毫不遮掩,“這丫頭可是我們經常出了名的紈絝,大字不識一個,你從這丫頭下棋,竟然還能輸給她,倒是讓朕意外啊。”燕臨笑道,“顧小姐若是大字不識,那你們這東秦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呀,昨日的那盤棋局,顧小姐大展身手,打得我措手不及,這棋藝就連我這學了許多年的都比不上。”“慚愧慚愧。”顧錦嫿笑了笑,“我不過是瞎貓闖了死耗子,胡亂下的,沒想到還真給贏了。”“那上次的珍瓏棋局,也是你瞎貓闖了死耗子?”皇上道。“那可不是。”顧錦嫿搖搖頭,“那局棋,我根本就沒看懂,當時看的人實在太多,我有些緊張,手一抖,棋子就落下了,再一看,這局棋就破了。”皇上頓時哈哈大笑,向皇後說道,“你看這丫頭,滿嘴胡話,就算是在朕的麵前,也沒有一句真話可聽。”“皇上您多擔待吧,這丫頭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我倒是知道,她自幼讀書的時候便不上心,這下棋一事說不準,還真是運氣好。”聽皇後如此替自己解釋,顧錦嫿抿唇笑了笑,再看一旁裴君澤,立刻說道,“皇伯伯,你們說話我能不能先坐下,都站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