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然後有氣無力地坐在炕邊，看著跟打戰似的老知青。“你們每天都要這麼早就起來上工嗎？”“對啊，夏天還會更早些。”張成蘭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壺，回了他們聲，就急急地去了灶房。周書瑜對此倒是淡定得很，也沒覺得天要塌下來。她既然來下鄉，就知道日子肯定會很苦。但再苦，也不可能越過末世。拿著洗漱的盆，周書瑜剛出房間，就看見龔賽楠想要插知青的隊，先洗漱。她都懶得再罵了，拿起刷牙的搪瓷杯，朝著龔賽楠的後腦勺就砸了過去。嗵的一聲，痛得龔賽楠眼淚都要出來了。她臉上肥肉橫飛著，想要破口大罵。結果回頭就看周書瑜冷著張臉，在那涼颼颼地看著自己。她嚇得哆嗦了下，屁都不敢再放一個。趕忙從地上把那搪瓷杯撿起來，還去缸裡打了點水，洗乾淨後，才送回給周書瑜。周書瑜接過去，便沒有再給她半點眼神。這可把那些老知青，看得眼睛都要脫窗了。雖然昨天周書瑜確實是挺狠的，但龔賽楠很明顯還是想蹦躂。可這怎麼睡一覺起來，就徹底變了？隻有龔賽楠才知道，她昨晚經曆了什麼。那種大半夜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她剛收拾好東西想偷跑回家。結果脖子一痛，就徹底失去了知覺。等早上起來，她竟然還睡在柴棚裡。地鋪也是之前鋪的什麼樣，就還是什麼樣。周書瑜就好像是無處不在的陰魂，能在她要乾點什麼的下一秒，就把她給拿捏死死的。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怕是要弄死她，或是弄死她一家，都能輕輕鬆鬆辦到吧。甚至不會留下半點證據。他們死也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死了。等知青們匆匆吃完飯，六點整準時去上工後，周書瑜才把糕點和麥乳精都拿了出來。林少珩手裡拿著個俄語包裝的鐵盒子，推到他們麵前。“吃嗎？曲奇餅乾，奶味挺重，你應該會喜歡。”周書陽剛想拒絕，就看見他姐臉上揚起燦爛的笑，直接把餅乾盒蓋子打開。“謝啦。你也嘗嘗我買的糕點，滬市的老字號，我從小吃到大的。”周書瑜把手中的雪片糕，也推了過去。林少珩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揚了揚，拿了片，一點點地嘗著。“好吃嗎？”周書瑜歪了歪腦袋，一臉期盼地看著他。“好吃。”林少珩眼底的笑意更甚。周書瑜見他滿意，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兩個之間那帶著點甜香的氣氛，差點沒把周書陽給嫉妒瘋。他惡狠狠地咬了口雪片糕，在嘴裡狠狠嚼了兩口就咽下。看那樣子，像吃的是林少珩似的。 這讓肖建峰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最後還被周書陽凶巴巴地瞪了回去。“咕嚕嚕……”站在一邊的龔賽楠，肚子餓得叫了聲。她偷偷揉了揉，饞得都快哭了。但根本不敢開口，說要吃什麼。沒有人注意她，她就隻能繼續在邊上站著。等他們吃完早飯，又各自回房收拾了下東西。時間隨便磨一磨，眼見著就快要到七點了。把門鎖好，幾個新知青就想去村口。結果剛出院子，就有二十幾個人浩浩****地，朝他們走了過來。那些知青被嚇了跳，還不等有什麼反應，龔賽楠就迫不及待地跑過去。這一回周書瑜沒有攔，而是轉頭衝那些新知青道：“這是我家的事，你們先走吧。”“我們不走！他們這麼多人，萬一你被打了怎麼辦？”幾個知青想都沒想，態度堅定地拒絕。周書瑜笑了笑，安撫著解釋：“沒事的，他們不敢動手。你們在這裡，他們反而更起勁，我不想把我們的家事，變成他們家族和知青們的矛盾。”知青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想把事情鬨大。可看她態度那麼堅持，也隻好按照她說的做了。隻是走的時候，卻是一步三回頭。林少珩等他們走遠了點，才堅定地道：“我不走。”“你當然不能走，我還指望你和肖知青，等下幫我呢。”周書瑜彎眉，一臉期盼地看著他。林少珩的耳根頓時竄起抹熱意，趕忙把視線轉向了一邊。深吸了兩口氣，才壓製住心裡那種奇怪的悸動。而不同於他們這邊，甜到都快要冒粉色泡泡了。龔賽楠那邊簡直就是，大型哭喪現場。“老族長，爹娘！你們總算來了！周書瑜那個死賤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不僅打我，還不給我吃飯。我從昨晚起，就什麼都沒吃過了。”“我的閨女啊，你受苦了。”王翠花勉強抱住龔賽楠，也跟著哀嚎起來。然後又看向邊上的老族長。“族長啊，你可千萬要給我家丫頭做主啊！我們家就這麼一個閨女，以前就指望她能招個上門女婿回來，結果現在不僅被人欺負了，他們還這樣對我閨女，分明就是想要我閨女的命啊。賽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兩口子也不活了。”王翠花哭天搶地地道。白發蒼蒼的老漢，神色不耐地瞥了她們兩個一眼。“好了，你們彆吵，我們現在不就來給你們做主了。”“這些知青還真是反了，來了我們大隊，竟然還敢這麼囂張，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這個大隊以前姓什麼。”邊上的青年一個個跟著叫囂起來。他們甚至沒有壓低音量，隔著幾十米遠的周書瑜，都能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那流裡流氣的模樣，哪有半點農村人的淳樸。他們一行人走到周書瑜麵前，還沒有開口，目光就肆無忌憚的，在周書瑜身上上下打量。林少珩的臉一黑，長腿一跨，擋在了周書瑜麵前。嚇得肖建峰趕忙也擋了上去。還是周書瑜伸手，把他們兩個給撥開。“我知道你們是故意，挑這個點數來堵我，就是為了阻止我們一家去市裡。不過你們以為我想去報公安，你們真能攔得住？”她聲音平緩，沒有一絲起伏地問道。剛剛還氣勢洶洶，想要先震懾到周書瑜一家的人，因為玩的小伎倆被戳穿，頓時僵在了那。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