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書瑜聽到隔壁的房間有響動傳來，她立刻從炕上爬了起來。棉衣棉褲往身上一裹，將自己裝扮成了顆灰撲撲的球，她就出了房間。衛雯雯已經在幫著一起把蒸好的糕點，放進墊著紗布的竹筐裡。她們看到周書瑜探了顆腦袋進廚房，都嚇了跳。“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許晴雅關切地問。現在都還不到五點，以前上工的時候都沒有起得這麼早。“我今天和雯雯一起去黑市看看。”周書瑜搓了搓手，眼睛亮亮地道。“真的嗎？”衛雯雯開心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我之前擺攤的時候，就一直想著，你要是能陪我一起就好了。沒想到總算是在我回京都前，等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京都？”周書瑜有些不舍地問。“這周吧。我哥看天氣預報，說我們這邊下周就要下大雪了，到時候說不定鐵軌上會結冰，我得下雪前回京都。”衛雯雯撅了撅嘴。要不是家裡不同意，她真想在這邊過年。林老爺子和陳奶奶都在這邊，那她在這邊玩也沒什麼關係嘛。“沒事，你在那邊好好過年，我們這邊雪化了，就都過去了。”周書瑜笑了笑。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她要在這四個月內，把汽車一些比較重要的改造都給做好。等到了京都，她的打卡解鎖完成了，還不知道下一個要去解鎖的地方是哪。說不定又有新的事要忙。“嗯，等你們到了京都，我就不無聊了。這幾個月我肯定會憋瘋的！”“你要是真覺得無聊，就幫我家找下房子吧。”周書瑜突然提議。衛雯雯一聽，也來了精神，“對啊！你們過去了以後，就是要長期在京都定下了，還是得好好選個房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我保證給你挑個滿意的。”“我要四合院，暫時不需要太大，兩進三進的都可以。但整個院子都得是我家的，我不要裡麵還住著其他的人。”周書瑜特意強調了下後麵那句。她要的就是套完整的，隻屬於他們一家人的清幽小院。可不喜歡好幾家擠在一起，成天鬨哄哄的。“至於價格，市場價你問一問，差不多就行。要是院子特彆好，貴一點也沒關係。”周書瑜又補充了句。她其實更喜歡四進的大院子，又大又氣派。但現在哪可能空出這麼大個四合院。有這麼大的地，至少要擠進去幾十家人。讓衛雯雯搞定五六家，就已經很勉強了。搞定十幾家，那就是超預期了。至於幾十家，不用點特殊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但衛雯雯被家裡教得那麼好，這種事可不適合她。“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衛雯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諾。 許晴雅在邊上一邊聽著她們聊天，一邊把糕點全都裝進了竹筐裡，然後再放進簍子。“你們騎車去市裡的時候，注意安全。天黑，小心有坑，彆摔著了。”“許姨，你放心吧。我保證照顧好書瑜。”衛雯雯把竹簍子往身上一背，推著自行車就領著周書瑜出了小院。她往車上一跨，想讓周書瑜等會跳上來。結果就發現自己背後那個竹簍子，把後座都給占了個乾淨。“我來騎吧。”周書瑜提議。衛雯雯連忙搖頭，“要不你背竹簍吧，車子我騎就好。”周書瑜倒是還想要勸，但看著衛雯雯已經把背簍取下來，態度堅定地遞給自己。她隻能默默地背到身上。衛雯雯用力一蹬，坐上車座，騎了兩三米遠，就扭頭衝周書瑜招呼。“來，你跳上來。”周書瑜看著她這樣，總覺得有那麼點不靠譜。不過想是這樣想，她還是小跑了兩步，跳到了後座上。結果那自行車拚命晃動了起來。“要不我還是下去吧？”周書瑜都被她晃得心慌了。可衛雯雯卻咬著牙，死死握著自行車的龍頭。隔了好幾秒才道：“不用，我可以！馬上就不晃了！”周書瑜隻能挺著身子，努力不讓自己動彈半分，免得給衛雯雯增加難度。可就是這樣，衛雯雯也隻能堅難地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往路邊的草垛栽去。“啊啊啊！”衛雯雯嚇得哇哇亂叫。周書瑜沒辦法，隻能從車後座上跳下來。然後單手拉著自行車的後座，用手腕的力量硬是扶住了整輛自行車，外加上衛雯雯。讓她穩穩的停在了原地。衛雯雯趕忙從自行車上下來，然後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道：“我的天，快嚇死我了。”“你也快把我嚇死了。”周書瑜有些哭笑不得。把背在身後的竹簍子拿下來，她遞給了衛雯雯。“你還是老老實實坐我的車後座吧。”“可是騎兩個多小時到市裡可累了。”衛雯雯看著周書瑜，不舍地道。“放心，這點力氣對於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周書瑜把自行車接過去，直接跨坐上去。“上來吧。”“你真的可以嗎？”衛雯雯雖然不得不承認，周書瑜剛剛的動作很帥。可她的腳很艱難地踮著腳尖，看起來就不是那麼穩的模樣。“放心，我保證沒事。”周書瑜學著衛雯雯剛剛的語氣，承諾。衛雯雯默了默，老老實實坐上去。周書瑜腳下稍稍一個用力，自行車很順溜地就騎了出去。衛雯雯坐在車子後座，看著她的後背，眼裡滿是佩服的小星星。周書瑜不僅騎得很穩，而且還騎得很快。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她隻騎了不到兩小時，就到了黑市。衛雯雯從挎包裡拿出兩條圍巾。一條在自己的臉上圍了圈，一條給了周書瑜。周書瑜學著她的樣子，也把自己的半張臉給圍上。她們兩個這才推著車子，去巷子**了費。這一進黑市，立刻就有好幾個人圍了上來。“大妹子啊，昨天我訂的綠豆糕，你可得先賣給我啊。”“今天我要兩斤板栗糕。”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拿著錢就往衛雯雯懷裡塞。那熱情的勁，直接把周書瑜給擠了出去。衛雯雯踮了踮腳，衝她喊道：“你先在黑市裡逛逛，多買點綠色葉子的菜，我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好。”“行。”周書瑜點點頭，隻能推著自行車往裡麵走。不過眼下這種情況，想也知道她們的生意有多好了。隻要自己本錢和賣價定好了，就絕對不會虧。說實話，春城的黑市比起羊城的，那真的是特彆特彆簡陋。就一條巷子不說，攤位還是熙熙攘攘的。周書瑜按照衛雯雯說的，什麼大蔥、青菜、香菜、芹菜……隻要是綠色葉子的，她一樣買了兩斤。不過這菜價也是真的貴。往常三分錢一斤的小青菜，這下直接賣到了一毛。而且要不是她付錢快，那菜都被彆人給搶走了。周書瑜轉了一圈，連半個小時都沒有花到。再往回走就看到了個，穿著又薄又破的棉衣老漢。他蹲在地上，從懷裡掏出個金色的小東西。周書瑜都走過去了，又推著車子倒了回來。“看一看嗎？這上麵是金子，雖然隻有兩三克，但是真金子。”老人顫顫巍巍地道。周書瑜把車子立好，這才蹲下身子去看。那栩栩如生的金蟬，悠然地伏在潔白無暇的玉葉片上。蟬的全身都是黃金所製，葉片也是和田的羊脂白玉。金蟬的做工很複雜，用了壓模鑄範，薄葉延展、鏨刻，焊接等工藝。玉葉則是傳統的陽線、陰線、平凸……多種琢玉工藝。拋光細膩，輕薄光潤，琢工精致。這是古代女子的發簪。蟬又名知了，“知”諧音“枝”，金蟬玉葉也就為金枝玉葉。這東西應該是明代所製，價格自然是不可估量的。“你想賣多少？”周書瑜問。“現在的金子二十六塊一克，我這裡怎麼都有兩克，能不能賣五十？”老人家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周書瑜並不想讓衛雯雯看到，她在國內買這種老物件。而且這老人家看起來過得就不太好，她乾脆不還價了。直接從口袋裡掏了五張大團結，遞給那個老人家。對方趕忙把錢接了過去。然後一把將金蟬玉葉塞進周書瑜的手裡，就走了。那速度快的，周書瑜差點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啄了眼，買了個假貨。她攤開手，仔細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沒有問題啊，就是明代的金蟬玉葉發簪。周書瑜確定了後，把東西順手放進挎包裡，實際則是放到空間裡。又買到個好東西，周書瑜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找衛雯雯。這眼見著衛雯雯就在不遠處，突然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買票嗎？我這裡什麼票都有。”對方眼睛晶亮地看著周書瑜。“外彙券有嗎？”周書瑜也沒有計較，他把自己嚇了跳，直接問。但那人卻因為她要買的東西，怔在了那。“沒有嗎？”周書瑜追問了句。那人趕忙點頭，“有有有！而且我還有好多！不過這東西可不便宜，你確定要買嗎？”“你有好多，都是什麼時間到期？”周書瑜特彆謹慎地問了句。這要是買到過期，或是快過期的，那就真是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