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泰和王小麥賣完最後一件衣服,兩口子開始收攤子,收完攤子王小麥說:“你去買點鹵肉,再買點涼菜,給咱爹下酒。”
趙宏泰嘿嘿兩聲:“要不買幾瓶啤酒?爹也喜歡喝。”
王小麥嗔他一眼:“什麼爹喜歡喝,我看是你想喝。”
趙宏泰:“那買不買?”
王小麥笑著道:“瞧你那樣,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想喝就買,多買點,你和爹一起喝。”
趙宏泰高興拿著錢走了:“好咧,我這就去買。”
兩口子開著拖拉機回到家,趙建忠已經煮好稀飯,蒸好饅頭:“等你倆回來就可以炒菜了。”
王小麥拎著鹵肉和涼菜進了廚房:“爹,我們在鎮上買了點鹵肉和涼菜,不用炒菜了,直接吃飯吧。”
趙建忠看了眼兒媳婦手裡拎著的肉,樂起來:“這是道好菜。”
王小麥笑著說:“宏泰還買了啤酒,剛好給你們下酒。”
趙建忠更高興了:“行。”
吃了飯,趙宏泰和王小麥就在桌子上數錢,數完錢,趙宏泰拿著計算器開始算賬。
這計算器還是錦舒給他們寄回來,就是為了方便他們算賬。
趙宏泰拿著本子算完賬,激動道:“今天比昨天賣得好,有很多人都是三條五條的買,掙了八十多塊錢。”
王小麥也很激動:“這才三天,咱就掙了差不多兩百塊錢了?”
要一直這麼賣下去,一個月不得掙一兩千塊錢?
玉華在京都買一套院子差不多八千塊錢,她和宏泰乾幾個月,就能在京都買房了,到時候戶口遷到京都,兩個孩子也能在那裡讀書了。
越想她越覺得有盼頭。
趙建忠坐在一旁,說道:“還是得做生意,在家種地,得賣多少糧食,才能掙兩百塊錢啊?”
賣了三天衣服,王小麥深有體會,她說:“也是錦舒看我們沒來錢的門路,把這些貨寄回來給我們賣。”
她就不信,這些貨要真便宜賣,在羊城賣不出去,錦舒一心惦記著他們,變著法子,給他們送錢花呢。
趙建忠說道:“兄妹間,你幫我,我幫你,日子慢慢就過起來了。今後你們到京都了,瑾台錦舒經常不在家,你們多多照顧澤澤瑞瑞,對他們也是幫助。”
王小麥笑起來:“我們是澤澤瑞瑞的舅舅舅媽,就是錦舒沒有想辦法幫我們掙錢,我們過去了該照顧他們還得照顧他們,兩個孩子那麼可人疼,我可舍不得不管他們。”
趙建忠笑得臉上褶子都深了幾許:“澤澤瑞瑞也一直惦記你們呢。”
說了會兒話,兩口子回去休息。
俊傑俊逸住校,晚上不回來,王小麥擀麵條吃的,自從趙建忠回來後,就和大兒子大兒媳一起開夥,三人正吃著麵條呢,趙衛東騎著自行車,車頭掛著一條肉,回來了。
王小麥推推趙宏泰,趙宏泰看了眼,低頭夾了瓣鹹蒜,繼續吃他的麵條子。
趙建忠看向他:“怎麼這會兒來了?”
趙衛東把肉放到桌子上,打量他們一眼:“我聽俊才他媽說,大哥大嫂在鎮上賣衣服......”
趙建忠:“確實在賣衣服,怎麼了?”
趙衛東見他麵色冷硬,硬著頭皮問道:“大哥怎麼忽然跑去賣衣服了?”
王小麥意味深長看他一眼:“哪裡是我們忽然跑去賣衣服了,這不是錦舒嘛,她又盤下了一家服裝廠,那廠裡積壓了不少庫存,本來她也可以讓人在羊城便宜賣出去,可她惦記著我們,想讓我們賺點錢,就給我們發了一批貨回來,讓我們賣。”
“也幸好,她那廠裡有人認識火車上的乘務人員,有人幫忙,不然這貨還真不一定發的回來。”
“錦舒她......她又開了家服裝廠?”
趙衛東形容不出來心裡什麼滋味。
過年時,不是說和陸瑾台師兄合開了一家子服裝廠嗎?
這麼快又開了一家?
王小麥:“是啊,也是錦舒惦記著我們,不然我和你大哥哪裡有膽子跑去做生意啊?”
趙衛東沉默下來,他沒想到是這麼回事。
趙建忠吃完麵條說道:“晚上也沒做你的飯,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吃飯吧。”
趙衛東沒說什麼,默默起身。
過年時,趙錦舒和陸瑾台一聲二哥都沒喊過,話更是沒和他說一句,顯然人家不願意搭理他。
回到家,張盼晴忙過來問他:“問清楚沒?”
趙衛東坐下來,沉默片刻說道:“趙錦舒又盤了一家服裝廠,那些貨是她發過來,讓大哥大嫂賣的。”
張盼晴聽完,也不說話了。
自從那次婆婆腿斷了,他們夫妻回去借錢,趙錦舒說了衛東幾句,衛東一怒之下想對趙錦舒動手,雖然沒打到她,那之後他們每次見麵,那兩口子看到他們都當沒看到。
張大娘在旁邊聽到他們的話,說道:“她是你們大哥的妹子,也是衛東的妹子,你們大哥大嫂可以賣衣服,你們也可以賣啊?”
張盼晴沒說話,是啊,都是哥哥,為什麼弄成今天這樣?
後悔嗎?她不知道,但心裡卻隱隱有種預感,今後他們家和趙衛東那些兄弟姐妹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趙衛東看向丈母娘:“娘,你身體該好了吧?明天我不上班,送你回家。”
張大娘不怎麼情願,但想到今天花了閨女二十多塊錢,閨女一下午都在埋怨她,她倒不如先回去,等閨女氣消了,她再來。
羊城這邊,趙錦舒見了李書白的師姐,這位師姐有工作經驗,為人也比李書白老練,這年代設計師不容易招到,既然她還不錯,自然讓她留了下來。便是如此,趙錦舒依然讓李書白當設計部主管。
廠裡事情,忙得差不多後,把廠子交給劉廠長,趙錦舒就和陸瑾台收拾行李,又打包了幾包貨物,準備回京都了。
京都這邊,餘淑英把孫子孫女送到學校後,牽著大虎出去買菜。
這兩天澤澤感冒好了後,忽然想吃紅燒排骨,她準備去買點肋排回來做給他吃。
買了排骨,又給大虎買了塊瘦肉,提著往家裡走。
距離家裡還有幾分鐘路程的時候,前麵忽然跑來一個赤著腳丫子,一身破爛衣服的小男孩。
“站住!”
小男孩跑得更快了。
“臭小子給我站住。”一個中年大漢氣喘籲籲地追過來。
餘淑英不由看過去,眼看那孩子就要從眼前跑過去,大虎一個猛撲過去攔住了他。
那男孩一臉臟汙,又被大虎攔住,眼看大漢追過來,情急之下幾口把手裡包子吃進了肚子裡。
中年大漢追到眼前,氣急敗壞道:“臭小子,偷我包子是吧?”
男孩瑟縮了下,低著頭沒說話。
大虎用腦袋拱拱他,他躲了躲,沒讓他拱。
餘淑英有些意外,大虎對陌生人一向警惕,難不成它認識這孩子?
中年大漢狠狠瞪著那男孩:“吃了我的包子,就要給錢。”
男孩一聽又要跑,大虎攔著他,不讓他跑。
餘淑英看向那大漢:“多少錢,我替他給了?”
男孩倏地抬頭,懷疑地看著她。
中年大漢說:“他偷了我兩個包子。”
餘淑英拿了五毛錢給他。
中年大漢接過錢,又瞪了眼那男孩,大步離開了。
餘淑英看向麵前的男孩,語氣溫柔:“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孩低下頭。
餘淑英也不氣餒:“你家在哪裡啊?能告訴奶奶嗎?奶奶帶你找家人?”
男孩依然不吭聲。
餘淑英不由走上前,想摸摸他的頭,被他躲開了。
餘淑英:“你不願意說話,那我走了啊?”
男孩還是沒說話。
餘淑英看著他:“大虎是軍犬,要不是他對你露出善意,奶奶可不會管你的,今後你再被人逮到,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聽到軍犬兩個字,男孩突然有了動作,緊緊地盯著大虎。
大虎朝他汪汪了幾聲。
餘淑英詫異:“你認識大虎?還是說你知道軍犬?”
男孩看向餘淑英,慢慢開口:“軍犬是軍隊出來的嗎?”
餘淑英笑起來:“是啊,我們家大虎是退役軍犬。”
男孩眼裡有了抹亮光:“你認識部隊的人嗎?”
餘淑英:“對啊!”
男孩說:“我叫李狗蛋,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我被軍人救過,我喜歡軍人,聽到帶軍的名字,就喜歡。”
餘淑英失笑,她當了那麼多年老師,不了解彆的,難道還不了解孩子?
她一看,這孩子就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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