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四章 脫掉(1 / 1)

第一千五十四章脫掉

郎中們陸續到來,驗看一番後上報:一死十三傷。死的是個來此消遣的客人,而傷的既有歡客又有堂子裡的人,有男有女,顯然是一場無差彆的屠戮。

曹德忠氣得火冒三丈:“這個畜生。”

郎中為難地道:“此處並沒有救治條件,老朽便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施救。”

曹德忠想了想,喚過一名錦衣衛:“去,把醫館中的郎中、夥計儘數找來,先帶至醫館救治,每個醫館排人看守,不可走脫了一人。”

“明白。”錦衣衛急步去了。

彭宇看著堂子裡驚魂不定的人群:“他們怎麼辦?”曹德忠道:“我們的人會將客人和這裡的姑娘、夥計單獨分開,那十幾個夥計交給你,記住分開盤問,那男子何時動的手,才哪裡開始動的手,因為何事動的手,都要問個清楚。”

彭宇望著黑壓壓的人群,嘟囔道:“這麼多人問到天亮也問不完,那黃自立不是將行凶者抓了去嗎,等他問出來不就好了嗎?”

他對黃自立既有懼怕,又有厭惡,言談之中也不客氣。

曹德忠向他屁股蛋子上狠狠踢了一腳:“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

此刻人手不夠,能用上的都派了上去,否則也不會征用彭宇這種乳臭未乾的孩子。曹德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與他們追捕的趙一航有沒有聯係,麵前的嫌疑人數以百計,想要短時間查出真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還有一件事讓他格外關心,他再次將老鴇招來:“這怡香苑的東家你可見過?”

老鴇淡淡地道:“不敢相瞞官爺,東家姓趙。”

曹德忠追問道:“可是叫趙一航?”

“正是東家的名諱,官爺可是認得他?”老鴇揚了揚柳眉。

曹德忠撇了撇嘴:“不認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連個麵也不露嗎?我要尋他,你可知道他住在哪裡?”

老鴇好笑地道:“東家的住處,奴家如何知道,官爺說笑了。”

曹德忠隨她笑笑,心裡卻不自覺地收緊,他已向這老鴇表明身份,可看這女子的態度分明有恃無恐,他越來越吃不準對方的來頭,向旁邊看了一眼:“咱也是照章辦事,該問的總要問的,有些話不方便說,咱們找個僻靜地方,我還有事請教您。”老鴇順著他目光看去,笑了笑:“請教談不上,您是官爺,當然隨您,請吧。”當先向包廂走去,拉開門向曹德忠做了個請勢。

曹德忠施施然走進來,坐在椅中,待老鴇將門關上,這才笑道:“你當真不知道那趙一航在何處?”

老鴇抄起桌上的酒壺,給曹德忠斟滿酒杯,纖手遞到曹德忠手中,嫵媚一笑:“我若是知道,哪敢不告訴官爺。不過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得這種銷金窟,想必您一定知道東家絕非凡夫俗子,起碼也是一位交遊廣闊,手段了得的人物。此事若是處置不當,不止怡香苑名聲受損,隻怕彆人也要吃掛落。”

曹德忠笑了笑:“這個彆人隻怕說的是我了。”

老鴇輕笑道:“那可不敢,我說的是我們這些苦命人。”

曹德忠將酒杯放下,笑容斂去:“跪下。”老鴇呆住了:“你…你說什麼?”

曹德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煞氣,整個人變得陰鷙且危險:“跪下,這是我跟你說的第二遍。”

老鴇慣會看人臉色,她敏銳地察覺到曹德忠的變化,身上汗毛乍起,兩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強笑道:“官爺,您瞧您開的什麼玩笑,奴家是個弱女子,可禁不住嚇…”

曹德忠聲音陰沉:“將衣裳脫了。”

老鴇一怔,嘴唇打著哆嗦:“你,你…”

曹德忠慢條斯理地將繡春刀放在案上,一隻手輕輕搭在刀柄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老鴇。

老鴇又是氣憤又是恐懼,兩眼散發出怨毒的光芒,恨不得站起身來拂袖而去,但兩腿酸軟使不出半分力氣,曹德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隻是上下打量著老鴇,老鴇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呼吸急促,終於哆哆嗦嗦將衣襟扯開,露出內衫。

曹德忠一字一頓地道:“我說的是都脫掉。”

老鴇無奈,隻得解開內衫,除下肚兜,片刻間上身不著片縷,姣好的身段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曹德忠麵前。

屈辱的淚水自老鴇的腮邊滑落。

曹德忠冷冷地道:“你在堂子裡迎來送往,說話不儘不實,本官聽得厭氣。如今咱們坦誠相對,沒什麼好遮掩了,知道該如何說話了嗎?”

老鴇抹了把淚:“知道了。”

曹德忠道:“怡香苑是誰的產業?”

老鴇道:“先前便已說過了,東家叫趙一航。”

曹德忠冷笑道:“咱們錦衣衛的名聲不好聽,說起來沒有不怕的。你一個賣身子的見了我不僅不怕,言談之間毫不客氣,趙一航不過是區區一介商賈,沒有如此大的能量。再不說實話,我就扒光了你扔將出去,讓門外的老少爺們開開眼。”

“你敢!”老鴇又驚又怒,曹德忠越說越難聽,激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冷笑道:“奴家不是不願說,隻怕你知道了兜不住。”

曹德忠不動聲色地道:“那便是我的事了。”

老鴇被曹德忠撩撥得失去理智,趙一航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丟在了腦後,張口說了個名字,曹德忠聽得心中劇震,暗道:原來是他!

廂房外人聲鼎沸,彭宇懶洋洋地靠在牆邊,看著麵前的夥計,那夥計躲著脖子不敢抬頭,彭宇問了幾句,那夥計不知是嚇得傻了還是腦筋不好使,往往答非所問,彭宇頓時失去了耐性,這盤問工作枯燥無聊,與他好動的性格實在相悖。

正在難耐之際,瞥眼看見一名錦衣衛領著一名郎中從門外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他招手道:“齊大哥!”

那錦衣衛是曹德忠的人:“怎麼了?”

彭宇眼珠轉了轉:“你怎麼才回來,曹將軍有令,命你審問這些夥計,問清楚那男子何時動的手,才哪裡開始動的手,因為何事動的手。”將曹德忠的話學了一遍。

錦衣衛為難地道:“我還得回醫館。”

彭宇一拍胸脯:“小弟代勞。”

錦衣衛不疑有他:“德成醫館,出門往東走,第二個街口右拐便能看到了。”

彭宇笑道:“我不認得道兒,郎中大哥也該認得。”和那郎中抬起一名血泊中呻吟的患者,興衝衝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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