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寵淒一下下 喬安 3334 字 1個月前

待薩康結束一連串的公私慶賀回到府裡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踩著沉穩但略顯疲憊的步伐,他走向東側彆院那個他五年前夜裡離開,就再沒回來過的地方。 忽地,他想起那位年僅十三歲的小妻子。 五年了,對她的麵容印象已模糊,隻記得她有一雙小狽般骨碌的雙眼此刻,她該不會像新婚之夜那般正襟危坐地等著他進門吧? 迫切想要“求證”的念頭,讓薩康不由得緊皺雙眉他是怎麼了?竟然像驀格勒那家夥一樣對女人產生期待! 推門房門,一抹嬌小蜷縮的身影冷不防鎮住他的視線她果然在等他! 輕闔門扉,薩康緩步走向正在卓上熟睡的夏兒,原本聚攏的雙眉頭不由得擰得更緊。 她到底等了他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掃了眼卓上一鍋混混濁濁,看起來像是甜點的東西,他猜想她是在等他回來一起吃;輕歎了口氣,薩康上前正想抱她進內室時,突然發現她手裡緊握著一張紙條,這是?緩緩抽出紙條,一行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躍然而出 預防萬一如果我不小心睡著了,請務必叫醒我僅是短短一句,就足以顯現她凡事認真的性格,薩康緩緩舒展眉宇,臉上剛硬的線條瞬間柔和不少。 她真的很喜歡寫信!什麼樣大大小小的事都會透過書信向他報告,她甚至還曾經把四書五經默默寫給他,以展現她學習漢文的成果。 他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特彆的! 隻是,她己不再是當年那初嫁異地的小女孩,而是出落得更亭亭玉立的十八歲少女當年她對他的莫名信賴,想必也已跟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無蹤了吧! 一股莫名的在意竄入他的心中,突然間,他有股想叫醒她的衝動。薩康抿起嘴角,對自己無聊的念頭感到生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證明什麼? 既然當初他可以為了平亂而丟下她,如今又何必在乎她對他的看法呢? 無妨,反正當年被迫娶她時,就已認清這是一椿政治婚姻了! 傾下身,薩康一把橫抱起夏兒,步伐堅定地走向內室 “薩康?”夏兒微睜迷蒙的睡眼,雙手反射性勾住他的頸動項。 薩康抱高她,讓她的頭可以安適地倚枕在他的肩膀上。 “你回來了”她歎息一聲,本能地摩挲著將瞼頰深埋在他的頸窩。“我等你好久了”她閉著眼緊環住他,少女甜美的氣息輕拂過他。 猛地,薩康的心被狠狠揪了下 懊死,他為何會天殺的產生罪惡感? 他既然是她的丈夫,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不需要有罪惡感;更何況他是領旨征戰在先,奉命娶她在後,叛亂一日未平,他就根本不可能顧得了她。 摟抱著她輕盈的嬌軀,薩康強迫自己儘量不去理會她剛才的話語。 他相信自己所做的絕對是對的! 走近床炕,他輕放了她,卻發現她的雙臂仍牢牢地扣著他的脖子,不願放開。 薩康皺了皺眉,拉下她的雙手,正打算幫她蓋上被子時,一道長而明顯的傷疤忽地攫獲他的注意她的手受傷了? 而且兩隻手都有!他拉高她的衣袖審視著那一道道已然結痂的血漬,不明白她怎麼會弄出這樣嚴重的擦傷? 夏兒夢囈著翻身,兩手同時無意識地擠在被褥與身體之間,薩康反射性上前拉開她的手,深怕她一個不小心便磨破了傷口。 他真懷疑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怎會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盯著她香甜的睡容半晌,薩康才輕輕抽離自己的雙手,轉身卸下一身官服;待他重新回到床上時,他不悅地發現才剛替她蓋好的棉被隻差沒被踢到九霄雲外去。 “真是!”他咕噥了句,小心翼翼放妥她雙手的位置,才拉著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夏兒蠕蠕身,習慣性靠向他,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的。 要命!這次他改為低咒,第一次直接感受到她不再是小孩子的事實十八歲了,雖然嬌小依然,但卻豐腴不少,玲瓏有致的身軀此刻五散發出強烈的誘惑力。 薩康閉上眼,強迫自己漠視蠢動的欲念,但從她身上散發出陣陣屬於少女特有的馨香卻老是讓他心神不寧。 他翻身背對她,刻意和她保持距離,殊料他才剛挪開,她馬上又跟著緊跟上來,而且這次乾脆把腳橫跨上他的大腿 懊死的!他今晚彆想好好睡覺了! 她作了一個好幸福的夢! 夢到薩康回來了,而且擁著她入眠。 夏兒露出幸福的甜笑,不肯睜開眼,想藉此多留住夢裡的甜蜜。 雖然這樣的甍她已經作過無數次了,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夢到的那樣真實,好像薩康寅的在她身邊似的;她窩摟著被子,想繼續賴床,一股陌生又似熟悉的男性氣息卻悄悄地融入她的呼吸之中棉被薩康夏兒猛地睜開雙眼,直挺挺地坐起身糟糕,她睡著了! 但怎麼會在床上呢? 她揉揉尚未清醒的睡眼,疑惑地環顧四周,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坐在外頭等薩康的莫非心中一驚,夏兒連忙跳下床,赤腳奔向外廳番薯湯不見了,堆著的木箱也不見了,這代表薩康回來過了嗎? 怎麼沒有人叫醒她? “公主,你終於醒了。”小召捧著一盆水推門而入,臉上笑嘻嘻的。 “這我昨晚”夏兒指指空無一物的卓子,又指指自己。 “我知道,你一定不小心睡著了。”小召擰了條毛巾給她,並準備幫她梳頭。 “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額駙交代彆來吵你,讓你多睡一會兒。” “我不是指今天早上,是昨晚”夏兒征住。“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 “薩康回來了?”她興奮地自己接話。“真的回來了?” “回來就是回來,哪還分真的假的!”小召取笑道。 “他現在人在哪?”夏兒急問,並不斷催促小召趕緊幫她梳好頭,換好裝。 “剛才看見往馬廄的方向去了。”小召笑道,公主如坐針氈的模樣真是有趣。 “快點快點,搞不好他正要出門呢!”慢了,她又見不到他了。 夏兒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以最快速度梳洗完畢,換好裝,便一刻也待不住地奔出房門可當她終於氣籲籲地來到馬廄時,除了負責打掃的小廝之外,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影。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 “少福晉是想找貝勒爺嗎?”小廝衝著夏兒露出微笑。“爺去後花園了。” 後花園?還好,很近!提起裙擺,夏兒亳不猶豫地跑向後花園,但同樣晚了一步,幾名掃地的丫環告訴她薩康回書房了。 聞言,她又快速趕到書房,卻依然又撲了個空。 “怎麼會這樣?”夏兒泄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心想自己這輩子該不會都見不到薩康了吧! 難過的闔上門,夏兒無精打采地準備回房,途中,碰巧遇上搬著箱子的陪德。 “少福晉吉祥。”阿德有禮地福身,並接問道:“少福晉找到爺了嗎?” “沒有。”她無力道,敢情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她在找薩康? “爺剛才叫我把這箱子搬去大廳,所以” “真的?”夏兒像見到救星般地抓住阿德。“謝謝你。”慌忙地丟下一句道謝,她頭也不回地直奔大廳。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大廳,夏兒越是緊張,她怕自己又會白跑一趟;薩康明明就在府裡,她卻老見不到他,這樣的心情比生吞雞蛋還痛苦。 終於,當她瞥見薩康高大俊碩的身影聳立在大廳中央的刹那,一切憂慮全都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無比言喻的激動她終於看見他了。 夏兒感到眼眶不爭氣地濕潤了起來。 “少福晉來了。”崔嬤嬤首先看到她。 薩康回過身,沉默地望著立在門邊的夏兒半晌,才揚聲道:“過來。” 一聽見他的聲音,夏兒反射性舉步奔向他,可才剛跨進門檻,即突然察覺到自己迫不及待的舉動似乎有些失禮,逐急忙打住步履,故作鎮定地步向他。 怎麼?她覺得眼睛越來越熱了! 夏兒反覆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哭,絕對不能哭!薩康曾經說過新婚之夜哭會不幸福的那如果不是新婚之夜呢?也會不幸福嗎? 她泫然欲泣地來到他麵前,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應該開口向他問安的,但她卻激動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目不轉睛地凝望著他。 “大家正在選禮物,你要不要也來挑一件?”薩康嗄聲道,幾乎是神情狼狽地看著淚眼婆娑的她。 夏兒緩緩搖頭,再壓抑不住奪眶的淚水,她是這麼“曆儘艱辛”才見到他,這比任何禮物都還來得重要。 “瞧,少福晉是太高興貝勒爺您回來了!你們說是不是啊?”主人的眉頭都快打成一團了,崔嬤嬤連忙機警地上前打圓氣氛,並將夏兒往薩康身上直推。 “是啊是啊!”其他婢女也附和道,說真的,這樣的場麵連她們都不禁動容。 少福晉可以說是她們這群“資深”奴婢“看著長大”的,和長年不在府裡的貝勒爺相比,她們的心自然是向著少福晉的五年了,少福晉的單純,善良和對爺的用心,她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眾目睽睽之下,薩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麵,隻能當著眾人的麵勉為其難地攬住夏兒的肩,粗聲粗氣地安慰道:“好了,彆哭了。” 真是太感人了!不是嗎? 崔嬤嬤滿意地頻頻點頭團圓時刻,少福晉“真情流露”爺也展現少見的耐心去安慰人,兩人鶼鰈情深,實是全王府的福氣。 思及此,崔嬤嬤終於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不曉得死去的老爺和福晉看到會有多高興呢! 一聽到崔嬤嬤的“嗚咽聲”原本已拿夏兒沒轍的薩康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訝異表情,老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轉眼間大家都哭成一團? “崔嬤嬤”夏兒淚眼汪汪地低喚。 “你們這麼多年沒見麵,肯定有很多話題想說吧!”崔嬤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哭又笑地推著兩人說道:“去去去,這裡有我崔嬤嬤打點就行了,你們 了,你們去院子裡談談心吧!” 眾人有誌一同地主動替兩人製造機會。 在強大的“民意”壓力之下,薩康隻好硬著頭皮帶夏兒離開大廳那場“集體痛哭流涕”的可怕災難。 想要平息這場災難,恐怕比他帶兵討伐吳三桂還難! “彆再哭了,我的衣服吸水能力有限。”一到院子,薩康即刻說道,這才憶起新婚之夜時她好像也是像這樣哭個不停。 “嗄?”聞言,夏兒抬起無辜的淚眼望他,隨即又垂首看向他胸前明顯濕成一片的衣衫,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的禍。”“對對不起。” 出現了,那種有如小狽般的眼神又出現了! 薩康微挑單眉,訝異於自己“驚動”的發現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的“反應”產生興趣。 夏兒從袖口裡掏出一條手絹,小心地在他衣服上擦拭。“我幫你弄乾淨。” “不用了。”他沉聲拒絕,逕自轉身朝涼亭走去,夏兒則安靜地跟在他身後。並始終和他保持兩步的距離。“過來這裡坐著。” “是。”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趨上前。 薩康突然取出一隻玉鐲子。“拿去。” “這是” “給你的。” “給我?”夏兒又驚又喜,隨即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急切”遂忙收斂表情,恭敬有禮地說道:“謝謝”接過手鐲,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快感動地湧了出來。 “反正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薩康不帶感情地說道,他根本不知道她喜愛什麼,這手鐲隻是他從眾多送人的禮物中隨手挑的一件。 “我會好好珍惜的。”對她而言,這已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夏兒從懷裡拿出一個隨身荷包,正想將鐲收入其中,薩康突然伸手將它截了去 “戴上。”執起她的手,他直接把鐲子套上她的玉腕。 “我怕不小心碰壞了。”她常會在行動中弄壞一些東西,所以“鐲子本來就是用來戴的。” “是。”她點頭,舉止顯得不太自在。 薩康定定凝望著她,不發一語,她的模樣比他“記憶中”要來得俏麗許多,性格也似乎變了不少,安靜柔順,和新婚夜裡“滔滔不絕”的小女孩顯然有著極大的差距他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按理而言,他並不了解她實際的個性,無論活潑或內向,對他來講並不十分重要,他隻知道自己不喜歡看到她凡事戰戰兢兢,必恭必敬的模樣。 “你的手還疼嗎?”他掉離視線,漫不經心地問著。 “手”夏兒征忡了下,他知道她的手受傷的事?“不不疼了。” 薩康遙望池塘裡的蓮花,又是一陣沉默。 盯著他好看的側臉,夏兒緊張地轉玩著腕上的玉鐲,他比以前看起來更英挺壯碩,隻是帥氣的眉毛還是很喜歡擰在一起。 “你沒有話想說嗎?”半晌,薩康再度打破沉默。 “嗄?”她眨眨眼,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來你比較擅長寫信。”薩康微扯嘴角,她在信裡幾乎什麼事都會跟他提隻是他幾乎很少回信。 突然,夏兒明白一件事,原來她的丈夫是想找她聊天? 太好了,這正是讓彼此了解的好機會!她記得母後曾經告訴過她,夫妻之間的溝通是長久相處的基石。 但,該從哪裡跟他聊起呢? 定神想了一想,她決定先隨便找個話題當開場。“昨夜睡得可好?” “不好。” “嗄?”好直接的回答,夏兒驚了下。“為什麼?”該不會是因為她的睡相太差,擾得他睡不著吧? “沒有為什麼。”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她真正原因。 夏兒頓了頓,決定換一個話題。“那個番薯湯,你喝了嗎?” “什麼番薯湯?” “就是昨晚那個呃,沒什麼。”她輕搖頭,覺得這個話題很蠢,如果他喝了,就不會是現在這副無所知的樣子了。 原來昨晚那一鍋混混濁濁的東西就是她所說的番薯湯!薩康表情高深莫測,事實上,他曾嘗試吃了一口,但是“那個”夏兒扭著衣角,試探地問道:“你不會又一聲不響的離開吧?” 薩康轉頭看著她,心驟然被撞了下。“叛亂已經平定。”他沉聲道,不悅於自己遂漸浮動的情緒。 “那表示你會一直留在京裡?”她眼睛閃亮。 “如果沒彆的任務的話。”他將目光重新移回池塘,刻意忽略她期待的眼神。 夏兒垂下肩,略顯泄氣原來還是有可能會再離開家,她不喜歡等待的感覺。 “你希望我待在京裡?”他問,語氣放柔了些。 她熱切地直點頭,隨後,發現這樣的表現有些不妥,又連忙搖頭 “如果皇上有任務派給你,自然是要以皇上的旨意為重”她有點言不有衷,既然曾經立誌要當一位識大體的妻子,現下,她就必須學習凡事以丈夫為重。“不過請放心,如果非不得已又要離家,我還是會寫信給你的。” 薩康皺起眉,想起過去五年裡,每隔半個月就會接到她一次十五封來信的“慘狀”每回,他都為了該不該回信麵感到頭痛不已。 不過,夏兒並沒有注意到薩康表情的轉變,仍兀禿高興道:“予霧姐姐說我書寫漢文能力已經有長足的進步了,寫信真的很有幫助。” “你寫信給我,是為了練習漢文?”他霍然回過頭,不由得提高音調。 “當當然不是。”她忙澄清道,薩康的反應嚇了她一跳。“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學習漢文的成果,並不是” “那很重要嗎?” “什麼?” “學習漢文。” “當然重要。”夏兒忽而全身肅立,謹慎其事地宣稱。“對每個琉球子民而言,漢學博大而精深,學習漢學是我們的義務,但是來中國之前,我隻會背百家姓,三字經和論語,不過,現在我已經又讀熟了大學,中庸,孟子” “我知道你會什麼。”她在信裡已經寫得“非常詳儘”了。 “哦。”她停愣了下,思緒一轉,換個方向繼續“歌頌”道:“而且我既然已經嫁來中國,自然更要學習漢人文化,這樣才能更貼近他們的生活!” 薩康覺得荒謬至極原來這就是五年來她常常在信裡默寫古文給他的原因! “漢文化的確博大精深,但我是滿人。”他指出。 “什麼?” “我不是漢人,是滿人,而且從來不接觸那些玩意兒”他自幼即學習各項作戰技能,對漢人那些文縐縐的千古名文自然是“敬而遠之。” “你是滿人?”夏兒愣愣地偏著頭,擺明了無法理降這當中的不同。“為什麼你不是漢人呢?” 薩康翻翻白眼,覺得她的問題很蠢。“我生來就是滿人。” 夏兒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漢人之外又有滿人呢?以前的太學師傅明明告訴她,天朝裡全是漢人,而由漢人創造出來的漢唐文化更是曆數千年而不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滿人和漢人有不同嗎?”她問,至少她寫漢文他也看得懂啊? “我們祖先原來住在關外。” “關外在哪?”完了,她更不懂了。 薩康思索了下,決定以最簡單的說法回答。“就是長城以外。” “嗯,長城我知道。”夏兒認真地點頭。“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住進了漢人的地方。”他儘量以較“中肯”的字眼說道。 “那漢人住哪裡?”她天真地問。 “中國地大,他們隻是‘讓’了點位置給我們。”怪,他怎麼變成在和她講述曆史了? “原來如此。”這下她終於懂了。“我想長城以外一定比這裡更冷,想不到天朝皇帝這樣仁善,肯撥出一部分的土地給你們滿人居住,我真是佩服極了。” 聞言,薩康忍不住又翻白眼她根本完全不清楚滿清入關和滅掉明朝的過程,更何況現在的皇帝根本就是滿人。 薩康歎了口氣,道:“算了,反正這種政權交替之事對你來說是複雜了些,你不需要完全明白。” “可如果是牽涉到你的事,我就必須要弄明白才行。”她忠心耿耿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從現在馬上開始學習滿語或滿文” “不用勉強自己。”他從來沒想過要她學習這些。 “一點都不勉強。”她強調。 “是嗎?”薩康不可置信地挑高雙眉她簡直乖巧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此刻展現的笑靨讓他相信她真會這麼做。 看來,她和他以前所知“養尊處優”“驕縱蠻橫”的公主大不相同。 這也算是他被迫娶她之後“不幸中的大幸”吧! 正當夏兒想開口再對薩康說些什麼時,一名薩康的隨身侍從匆匆忙忙地自拱門處直朝亭子快步而來。 “什麼事?”不等來人開口,薩康已先行問道。 “這是宮中派人送來的。”來者恭敬地呈上一隻手函。 薩康快速閱完手函,隨即對侍從說道:“去交代備馬。” “喳。” “怎麼了?”夏兒低聲輕問,看樣子薩康又要出去了。 “有事進宮。”薩康走出涼亭,準備回房換裝。 “會很久嗎?”她跟在他身後問道。 薩康倏地停下腳步,回過身問:“有事嗎?” 夏兒搖頭。“我隻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很晚?” 看她一臉企盼的表情,他腦中猛然浮現前晚她睡在卓上等他的情形。“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你不用等我了。” “哦。”她失望道,眼神瞬間黯然下來。 “不過我會儘早回來。”她悵然若失的模樣,讓薩康忍不住又加上一句。 “真的?”她眼中又燃起欣喜的光彩。 “嗯。”他隨口允道,在轉身離去的刹那,心裡同時也產生後悔。 他為什麼要給她這種“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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