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清聲音顯小,對方這次沒率先掛斷電話,而是熟稔的吐槽著。“樂樂朋友啊,你這會兒跟她在一塊兒嗎?”“剛才來好幾個騷擾電話,說什麼我們樂樂出事兒了,昨天明明還好好的打視頻呢,怎麼可能!”“阿姨,樂樂確實出事了,我現在在警局。”林樂清道。對方沉默許久,隨即尖叫聲響起,電話被瞬間掛斷。“應該會來吧。”李然不放心問。林樂清點頭,“會。”從父母語氣中能聽出他們很在乎死者李樂樂,在確認女兒出事後,絕對會以最快速度趕來查看情況。果然,僅僅十分鐘左右兩人就都來了。李父李母兩人看著都非常儒雅,像是高知分子,他們看到女兒屍體後都愣在原地,像是連呼吸都不敢。“怎麼會這樣,我的樂樂。”李母嘴唇囁嚅著,突然眼皮子向上翻暈倒過去,李父顯然也非常難受,但身為頂梁柱他隻能給妻子撐著。李然連忙上前幫忙,林樂清則是有條不紊為李母做心肺複蘇,將她慢慢喚醒。可這個時候的清醒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非常殘忍且致命的。但是林樂清也沒有其餘選擇,她需要獲取解剖權。秦霄和李然分彆攙扶著李父李母來到走廊坐下,兩人失聲痛哭,已經痛苦到極致。他們都沒說話,林樂清也隻是陪在身邊。終於,李父抹了把眼淚率先開口,“樂樂是怎麼死的,犯人是誰?”他語氣中帶著狠意,仿佛要為女兒殺人。“這個問題我們暫且還不知道,需要解剖屍體,再進一步進行確認,初步懷疑與連環殺人案有關。”林樂清道。聞言李父定定看著眼前三位警察,他心中恨意顯然已經到達頂峰。“你們這些警察到底是做什麼的!接二連三死這麼多人你們也沒抓到凶手!你們也是殺害我女兒的劊子手!”李父情緒非常激動,也很應該。確實,如果當地刑警可以儘早偵破案件,李樂樂的死就可以避免。在走廊暗處聽著的當地刑偵部部長心情沉重,他攥緊拳頭一言不發隱忍著。“我的女兒,我那麼好的女兒,嗚嗚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樂樂,媽真想追隨著你去了。”李母聲音哽咽,不停捶打著胸口自殘,李父見狀忙抱住她胳膊。兩人哭作一團,顯然都沒有辦法。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他們再難受,現在罵的再狠,李樂樂也不可能把眼睛睜開。“抱歉,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說話是火上澆油,但衷心希望你們可以給我解剖權,隻有這樣我才能判斷李樂樂生前有沒有吸入迷幻類藥品。”林樂清愧疚道。李父李母這次情緒倒是沒剛才激動,兩人互相看著彼此沉默。 華國有個規矩尊重死者,人死要入土,解剖屍體有很多人都不願意,即便是發生這種刑事案件。“我的樂樂,她平時那麼愛美,怎麼能容忍自己被解剖。”李母聲音顫抖著拒絕。“伯母,樂樂應該更想把真凶緝拿歸案,我們也是為她好。”李然勸道。他自來熟坐到李母兩人身旁,說起他們三個是來幫忙的這件事,並不是當地警察。表明身份後兩人身上敵意減弱許多,畢竟他們是無辜的,要說恨,就應該恨當地這些不作為的刑警。“從前那些屍體和死者我們沒見過,現在隻能抓緊樂樂,您就當是幫幫那些彆的女孩子,如果不儘快抓到犯人死的人隻會更多。”李然衷心懇求道。這句話讓李父李母都開始猶豫,他們都是善良人。李父用手拍打妻子手背安撫她,點頭沉重答應,“好,我們願意給你們解剖權,但前提是你們一定要抓到凶手。”“那是當然的。”李然滿口應下。李母雖然依舊心情不爽,但隻是抹著眼淚沒說話,平時家中大小事都由丈夫做主,她早已習慣。“我要再看樂樂一眼。”她道。兩人重新進入停屍間,三人在外頭等待著,不打擾這對夫妻最後和女兒單獨相處的機會。“簡直就是造孽。”秦霄道。他現在想立馬抓到凶手,將對方繩之以法,讓其受到應有的報應。坐牢,那是必須的。“你們以為自己能很快找到犯人嗎?”當地警局刑偵部部長的聲音響起,他從暗處走出來,冷眼看著這幾位年輕人。他們身上確實有熱血,也有精力,但他依舊固執認為,經驗多年的刑警都不行,更彆提這些小年輕了。“比起說風涼話,還不如趕緊繼續去研究案件,省得一天到晚被人家罵。”李然冷淡回懟過去。刑偵部部長無話可說,隻能用眼神狠叨他,冷著臉轉身離開。“怎麼感覺這人跟影子似的無處不在,他是不是偷窺我們,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李然故意道。他還摸了摸胳膊,像是在安撫上頭的雞皮疙瘩,刑偵部部長腳步一頓,又回頭狠狠瞪他一眼才轉身離開。“你就不怕把人家氣狠了?”林樂清問。兔子還會咬人呢,更彆提是人。“那又怎樣,看他們局長態度,就知道很重視我們幾個外援,他再生氣也隻能憋著,誰叫自己沒本事呢。”李然聳肩,滿臉的我也沒辦法。秦霄在他頭頂來個暴栗,“你自己也沒什麼本事,彆學下滿身毛病。”李然摸頭嘟著嘴巴沒說話,心裡不憤,但怕被秦隊搞,隻能裝啞巴唄。林樂清笑的很是肆意,她用口型說了兩個字:活該。這副樣子成功讓李然更加抓狂,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想回去了。停屍間門打開,李父李母走了出來。兩人臉上表情都非常灰白,簡直就是麵如菜色。“麻煩你們儘快找到真凶,至於樂樂屍體隨便你們。”李父道。李母將臉偏過去,顯然依舊非常不忍心,可為找出凶手也沒辦法。“感謝你們的付出。”林樂清率先對兩人敬禮。秦霄,李然也跟著,李父李母在他們目光注視下,互相攙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