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與景宏宸互換眼神。兩人全都心領神會。“成交。”風七吹了口哨,慢悠悠地走到努爾古麗的房間門口,輕輕敲門。門內啜泣的聲音驟然停止,門也很快便被打開,一雙如同兔子般通紅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風七。“看上去像一夜沒睡?”風七假意關心,身體誠實地朝著房內走去:“怎將自己搞得這般狼狽?”“我…”努爾古麗一副挫敗的表情開口:“我隻是覺得,前半輩子似乎信錯了人,後半輩子又不知該何去何從,你們……”“不缺人。”風七一個腦袋兩個大。她隻是想去北境尋親而已,救下一個舒桐已經在想如何安置了,若是再加上一個努爾古麗,就不僅僅是頭疼這麼簡單了。“我知曉你們瞧不上我。”努爾古麗歎氣:“但我既然被你們所救,便應當給予你們同樣的幫助。”她話還沒有說完,外頭便傳出了一陣吵鬨的聲響。“隻是問你話而已,有什麼可跑的,你又跑不掉。”景宏宸咬牙切齒地提著舒桐來到二人房間,隨後用力關上大門。門支支吾吾地響了起來,最終搖搖欲墜地掛在門框之上,勉強夠用。“既然沒有人願意說實話,不如坦誠布公地一起說說。”景宏宸視線掃過舒桐,麵露不善。“舒知府的公子,便從你開始吧。”“說什麼?”舒桐一臉不忿,顯然是同景宏宸並不對付,風七見狀忙出麵打破僵局,“你對狄人了解多少?”“一年前。”舒桐不情不願地開口,“有一個姓秦的將軍來了儋州,他們要謀反,拉攏我爹,我爹半推半就,隨了他們一道。”風七見景宏宸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頭,在桌下輕輕踢了一腳他的膝蓋。其實他早就清楚。儋州城作為秦宜年的老巢之一,當地的地方官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效忠陛下的。隻不過如今逆賊的親眷慘到如此程度,卻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三個月前,秦將軍帶著一大部分人離開了儋州城,隻留下了一個名叫杜明的將軍。”舒桐說到此處,難免哽咽。“他是個畜牲,秦將軍帶著大軍前腳剛走,他便集結了其餘的兵力,將儋州城上下控製起來,隨後又開城門,迎狄人入城。”風七轉頭看向景宏宸,問道:“杜明是什麼人?”“曾經秦宜年的舊部,秦宜年對他算得上信任。”景宏宸語氣冷淡:“無勇無謀,沒怎麼打過勝仗。”他說著,突然頓了頓。沒有打過勝仗。杜明比秦宜年的年紀大些,在秦宜年還在軍營中摸爬滾打之際,他便已經是個小小的軍官了。而當初,效命於朝廷的軍隊是景家軍。景宏宸的麵色驟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