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會不會是一樣的人?”“我想是將軍多慮了。”風七冷冷道:“我不會是那種人。”“誰知道呢?”徐子堯冷嗤一聲,自顧自地上了馬,風七也隨之上馬,開口道:“將軍可要緊跟我了。”說罷,她夾緊馬腹,駿馬疾馳,徐子堯緊隨其後,沒有絲毫怠慢。至少如今,他是將風七當成了對手看待。一個女人,能成為他的對手,實在是不簡單。風七領他去的地方並不遙遠,甚至可以說是近在眼前。附近零零落落的村子其實不少。風七從軍營回驛站的時候看到了幾個,也明白並非所有的村子都與自己所在的村子一般,如同世外桃源。更多的村子,本就是苦寒之地,村民一個兩個全都餓得麵黃肌瘦,幾乎提不起力氣。但,他們不能停歇。為的並非是自己,而是徐子堯。自己同景宏宸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過,軍營與吃錢的怪物根本差不了多少。若是想要供養軍隊,首先便要扒了京城當中那些所謂世家的一層皮。一個軍隊一年所消耗的軍餉看似不多,實則兩個貪官貪汙受賄的錢也不過是十成之一。老皇帝不願意供養軍隊,一方麵是擔心自己能力不行,軍隊一旦叛變,便再無抵抗的能力。事實證明,他想的確實沒錯。所有的軍隊都被老皇帝親手拆散,唯獨剩下的禁衛軍,根本不是秦宜年的對手,自然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另一方麵,老皇帝覺得,自己合該得世上所有的錢財,供養軍隊卻要花費那般多,他不舍得。不舍得銀子,便隻能用皇位作為代價。景宏宸倒是提過,他偶爾也會欽佩秦宜年的決心,畢竟,決定謀反,並為之籌備,進而付出代價。尋常人是做不出如此決心的。而徐子堯,卻又是一支特殊的軍隊。或許老皇帝尚且記得徐子堯這個人,但他同樣清楚,根本沒有軍餉送入這支駐守北境的軍隊當中。所以他大概早就認為,徐子堯連帶著他的軍隊,全部都已經死在了北境。偏偏他們活下來了。而所謂的代價,便自然而然地平坦在了北境附近的百姓身上。風七將徐子堯領入了其中一個村子。徐子堯麵色陰沉地跟在風七身後,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風七開口道:“傷兵營不用吃飯,尋常士兵兩三日一頓,有些官職的軍官一日一頓,將軍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做,是為了百姓們減輕壓力?”徐子堯擰眉,不解道:“難不成你要我將兄弟們都餓死嗎?”“還是說,你覺得朝廷當真放心我們這支隨時可能威脅他們的軍隊存在?”“都不是。”風七聳肩道:“謀反也好,駐守也罷,將軍的心總歸都是好的,隻不過,這種代價為何要加注在百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