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司被嚇了一跳，風七瞥了他一眼，開口：“不許塗到彆處，在手上抹勻。”他愣了愣，還是遵照風七的指示將其塗抹在手背上。隨後，他便發現手背上的皸裂感少了些許。“姑娘，這是什麼東西？”“哦，凍瘡膏。”風七自己的手上又沒有凍瘡，研製出來後便一直沒用。今日早上聽到了喧囂聲，方才想起爬出來給眾人試一試效果。如今看來，好像格外不錯。有人擠到了孫小司的身旁，抓住孫小司的手便是一陣研究。“彆說，還真是滑溜了。”“凍瘡膏這麼有用嗎？”“我的手一到冬天便疼得厲害，不知道有沒有用？”“姑娘，能不能給我也試試？”風七挑眉，開口道：“你們一個個開始排隊，我給你們手上都塗一些，讓你們試一試效果。”眾人見此情形，忙不迭在風七麵前排起長隊。她確實如同自己所言，將一碗凍瘡膏給眾人全部分完。隻是即便如此，也有人不曾分到半點。他們表情有些尷尬，看向那些得到凍瘡膏的人，眼底全是羨慕。有人想問風七還有沒有多的，可又礙於麵子，不好意思張口。風七看出眾人的窘迫，笑著開口道：“我那裡熬了整整兩鍋，大概是夠你們用的，不過，我不準備白白送給你們。”“什麼…竟然還要銀子嗎？”“方才那些人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唉……”“罷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風七咳嗽兩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我可還沒說價錢，你們怎麼就知道貴了？”“我們方才摸著效果那般好，想來不會是什麼便宜的東西。”“是啊，我們不過是一群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粗人，能用用姑娘的好東西已經很滿足了，哪裡還敢奢求……”孫小司倒是同眾人不同。他鼓足了勇氣，漲紅著臉開口道：“我，我願意買，姑娘說多少錢吧？”周圍再度爆發出了不小的笑聲。“小司，你究竟是衝著東西買的，還是衝著人買的？”“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大情種，平日裡還真是小看你了。”“我，我……”風七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打趣。卻沒想到，這決定會讓孫小司也因此誤會自己對他同樣有意。孫小司的麵愈發漲紅，風七半點沒有發覺，隻是繼續說道：“一文錢。”“什，什麼？”孫小司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驚慌地看向風七，結巴道：“一兩銀子嗎？”這人耳朵是怎麼長的？風七心中疑惑。明明自己隻說了三個字，而且還字正腔圓，如何被他聽成了四個字？“我說，一文錢。”“一文，真的隻要一文？” 莫說孫小司不信，其餘那些將士們同樣沒有一個相信的。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了許久，方才派出一個膽子大的繼續詢問：“莫非是一文錢一次？”“是也不是。”風七高高舉起來了手中的瓷碗。“看你們到底拿來的是什麼了，我先說明，甘油最好放在可以密閉的容器當中，若是用碗來盛的話，最好在上麵蓋上一層。”“至於一文錢究竟能得到多少，便看你們的本事了，一碗可以，一杯也可以，甚至一壺，一盆，都可以。”“但一個月之內必須用完，而且不能被我抓住浪費，當然，歡迎大家來舉報浪費行為，若是被我核查確定，有浪費行為的下次夠買，我會給他漲價。”眾人一時之間嘩然。或許是因為價錢，又或許是因為模式。事實上，風七之所以這麼賣，隻有一個緣由。她忘了讓秦寺幫自己買合適的瓶子，否則她才不會做這種自帶杯的麻煩活動。風七唇角微笑：“好了，你們現在便去尋容器吧，我便在這裡等著你們。”眾人興高采烈地四散而開，不多時便帶著千奇百怪的東西來找風七，沒一會兒，風七的屋中到處都是他們放下的銅板。幾鍋凍瘡膏很快就見了底，沒買到的人多少有些失望，風七便安慰道：“我一個人，產量有限，若是你們願意幫忙，日後的凍瘡膏我便包了，名額有限，先到先得。”即便售價便宜得要命，總有些許扣扣搜搜的過日子人，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意買上一點好過個冬天。風七如今提供這個機會，便是為了讓軍營當中絕大多數人，都能用得上凍瘡膏。誰知第一個搶名額的竟然是孫小司。“我想幫你。”“小司，你年紀輕輕，上沒老的下沒小的，還要同我們爭搶嗎？”“行了，你不就是沒銅板嗎，我借你一個，彆跟咱們小司搶了，那不是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小司是什麼意思，你還能不明白嗎？”“小司啊，咱們可都看好你的，莫讓我們失望！”小司被眾人圍著哄笑，表情有些尷尬，卻不曾反駁，隻是略微垂眸，小心翼翼地看著風七，想要知曉對方會不會因此不高興。可風七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反而在孫小司看向自己的時候略微笑了笑，問道：“你確定你要來幫忙，有些累人。”“沒關係，我已經痊愈了，而且我的年紀小，可以乾重活的。”“好，那你便來幫忙吧。”風七頷首，又開口道：“其餘人若是也想來，便去找孫小司報名就好，人太多了我教不過來，十五個人就好。”說罷，風七將眾人攆出了自己的營帳，瑞虎便又鑽了進去，收拾裡麵的一片狼藉。她倒不是看不出孫小司的意思，更不是什麼釣魚，隻不過當著眾人的麵，若是直截了當地拒絕孫小司，隻怕他往後在眾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了。還是過段日子，等風波平靜下來後，再同孫小司說清楚好了。待到外麵逐漸平靜，風七方才探了個腦袋出來，她手裡捧著一碗凍瘡膏便去尋了秦寺。“你今日生意不是不錯嗎，又來找我做什麼？”“也算是生意上的事情吧。”風七將懷中的凍瘡膏放在桌上，隨後開口：“能不能幫我再買一些瓷瓶回來，要寬口的，大抵就是放胭脂的那種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