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來找鄧衝的?”其中一人狐疑開口道:“也是為了那件事?”“嗯。”景宏宸大抵已經猜到,僅憑鄧衝一人的力量,難以真能將風七擄走定然需要其他人的幫忙。而今屋中坐著的這些人,有的人壯碩如牛,有的下肢穩健,右臂結實像是常年駕馬駕車而形成的。顯然,這些人應當也在鄧衝的計劃當中。他不準備放過鄧衝,並不代表著其他人就可以安然無恙了。景宏宸的唇角略微勾起,隨後道:“鄧老板讓我完成事情後,來這裡等他,他還沒有回來嗎?”眾人心中仍舊有疑惑。畢竟,他們可不記得之前見過景宏宸。況且,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是沾染的血汙。饒是這群人平常也打家劫舍,身上難免會沾上血,心中卻總是會覺得不安,隻想要趕緊將身上的血洗乾淨。偏偏景宏宸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實在讓他們不敢小瞧。有膽子大的吞了口口水道:“你光是口說無憑,鄧老板究竟讓你做了什麼,你倒是也一並說說,若是屬實的話,我們才能相信。”“你們可還記得是如何混入軍營的?”景宏宸麵上沒有半點被盤問的慌亂,反倒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屋中眾人。一時之間,他們心中竟升起了些許詭異的錯覺。好像景宏宸才是真正盤問他們的人。“是有一個軍中的小子,願意幫我們潛入。”“那人叫做孫小司。”景宏宸頓了頓,繼續道:“在你們綁人的時候,便已經同你們發生了衝突,在他醒來之後,正好趕上徐子堯回來,他便要將昨日的事情全數告訴徐子堯,好在我提前將他給殺了,否則諸位,如今怎麼可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我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壯碩的男人首先開口,罵罵咧咧地道:“壞了咱們的好事,咱們也要讓那小子嘗嘗顏色才好,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將他給殺了?”“夜長夢多。”景宏宸不動聲色地走到桌邊坐下,“若是諸位不信,可以去軍營中打聽打聽,我想應該很快就能打聽出他的下場,畢竟…他被我折磨得算是慘了。”見景宏宸這幅表情,眾人都沒有懷疑他的話。甚至,還有人為景宏宸添了一副碗筷。景宏宸沒有急著享用麵前的食物,反倒是旁敲側擊道:“鄧老板為何要一個人去送那姑娘?連我們跟去都不願意?”“這誰知道?”“隻要給咱們銀子,管他是自己送,還是一起送呢?”“不過你若是真好奇,我倒是道聽途說了一點消息。”有人壓低聲音道:“咱們雖然被那女人停了商隊,可是鄧老板此前被抽了幾下,如今連那處都沒法用了,隻怕是懷恨在心,要在路上狠狠地教訓一下她。” 景宏宸眼皮子一跳。他早該想到的。風七壓根就不是能閒得下來的性子。當初她就為了運送鐵器的事情擔心,如今趁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竟真得罪了這幫行商。他袖中的手攥成拳,仍舊麵不改色地同這些人隨口聊著近來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不知道,鄧老板究竟將人送去何處了?”“這他沒說,隻說是接了一筆大生意,若是做成了,沒法走私鐵器的損失一筆就能補回來……”正說著。門簾再度被拉開。不知何時又開始降雪,鄧衝進門之際,肩上帶著落雪,唇角勾著貪婪的笑容。鄧衝語氣中難掩興奮:“咱們這次是真的發財了,過會兒吃完飯,便……”話未說完。鄧衝將視線凝聚在屋中的景宏宸身上。“你是誰?”鄧衝的語氣霎時變得警惕異常。景宏宸長得劍眉星目,即便身著長袍,也難掩挺拔身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並非北境的人。鄧衝也不記得北境附近有這號人物。話音落下,四周皆靜。半晌才有一個結巴聲音響起:“鄧老板,您,您說什麼胡話呢,他不是幫您解決那個小叛徒的人嗎?”“什麼叛徒?”鄧衝不由瞪大了眼,“難道是孫小司?”他之所以不殺孫小司,便是因為殺一個軍營中的人,實在太過麻煩,即便他在軍營中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若是追究起來,那他們也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景宏宸輕笑,打破了沉寂。他起身,將身上沾染的血跡毫不避諱地展露在鄧衝麵前。“鄧老板,久仰大名,方才用了你的名號混入這裡,如今總算是見到你了。”鄧衝若是再不明白景宏宸是來做什麼的,便是真的傻子了。他能感覺到景宏宸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轉身便準備奪門而出。可景宏宸腳下輕挪,便已經抓住了鄧衝的肩膀。下一刻,鄧衝被用力摜到了地上。身上不知有幾根骨頭已經斷裂,鄧衝的慘叫被淹沒在喉管之間。景宏宸垂眸盯著鄧衝,冷嗤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從頭至尾,全部交代,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給一個痛快?這人怎麼連裝都不裝一下,橫豎都要定了他的命嗎?鄧衝深吸口氣,心臟幾乎要從胸膛當中蹦出來。他強忍恐懼,大聲道:“你們幾個就在那裡等著看戲嗎?!彆忘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我被他殺了,你們就能逃了嗎?!”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拿起自己的武器,什麼刀槍劍戟,衝著景宏宸便是一通亂刺。可惜他們空有力氣,一招一式之間沒有任何章法,壓根就不是景宏宸的對手。隻是景宏宸到底架不住人多,解決了大部分人之後,沒注意到鄧衝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匕首,直衝景宏宸的心口而去。景宏宸蹙眉,往旁閃去,卻已經來不及了。雖未刺入胸口,卻也結實地在紮在了肩膀上。幾人本想著趁他病,要他命,誰知景宏宸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將匕首從自己的肩膀上拔出,隨後一把抹了麵前之人的脖子。半柱香後,鮮血染紅了營帳四周,屋中隻剩下景宏宸同鄧衝兩個活人。“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