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風七蹙眉詢問。她難得鐵了心思來問景宏宸這種問題,景宏宸卻一副呆滯的模樣,好像自己問了什麼不得了的問題一樣。她麵上微微泛紅,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景宏宸拉住了胳膊,隨後一股大力襲來,風七整個人都被他圈進了懷中。“你方才,可是在同我告白嗎?”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風七的耳畔,她的耳根逐漸泛起了血色。周圍寂靜無聲,唯獨他們的心跳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震耳欲聾。“你願意,做我的妻子?”景宏宸將風七摟得更緊了一些,二人胸膛相貼,呼吸交融,如此距離,似乎唯有一個吻應該存在於此。隻是。景宏宸的話,卻如同一記重拳砸在了風七的心中。做他的妻子?這承諾太過可怕了。妻子一詞,看似隻是開啟一段婚姻後的美好稱謂,可在如今這個年代看來,卻好像一道拴住女人的枷鎖。風七不願意為了一個男人戴上枷鎖,哪怕這個人是景宏宸也不可以。“我與你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即便你們薑家的規矩繁瑣,我也不會遵守。”“我不會成為你養在後院不可拋頭露麵的金絲雀。”“我即便嫁給你,也要有我的人生,我可以去經商,可以去治病救人,可以做任何我願意去做的事情,唯獨不會留下來為你打理內院,你可以接受嗎?”薑家的規矩絕對不算少。光是看看薑皇後便已經知道了。她明明是一個妙齡女子,卻隻是因為長姐曾經是皇後,而她也生在薑家,便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入宮,嫁給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男人,從而蹉跎地過了一日又一日。或許,她本也是應該嫁給一個自己心儀的男人。風七抬眸盯著景宏宸。她想,若不是因為如今秦宜年謀亂,薑家定然也會給景宏宸挑選一個適齡的女子。而那個女子,容貌家世脾性都會個頂個得好,唯獨感情上是一片空缺。這是壞事嗎?對景宏宸來說或許不是。正因為娶回後宅的女子對夫君沒有感情,方能打理好後院的一切,哪怕夫君帶回一房又一房的小妾,也能無動於衷。“如果你娶了我,你以後也不能再娶其他的女人。”“你敢嗎?”景宏宸沒有回答,他麵上的猶豫一閃而過。風七卻已經掰開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既然薑公子做不了主,那今日的事情,你可以當做我從來沒有說過,以後我們仍舊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處。”景宏宸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風七已經轉身離去,唯有發絲的清香仍舊縈繞在景宏宸的鼻頭。她,就這般走了?景宏宸垂眸,眼底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方才,他並非不想答應風七。風七同自己提出的那些條件,他也未必不能答應。隻不過。自己如今,有資格娶了風七嗎?她是漂泊無依的人,是在哪裡都能生長的野草。可是,這並不代表景宏宸不需要為她提供一個家。自己如今在薑家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恩情沒有報答,仇恨也不曾清算,哪裡有資格成為風七的夫君。“風七。”景宏宸垂下眸子,喃喃道:“朋友嗎?”朋友?景宏宸明白,自己根本不想與風七做朋友。他的感情他最清楚,也最為放任。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冒著危險,不顧大局地衝去北狄,將風七給救出來。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被綁了便被綁了,是自己沒有本事,能不能回來,也要看自己的本事。風七的地位在他心中水漲船高,可景宏宸如今卻隻想讓她就停留在此。她不必繼續追隨自己了。營帳。風七回來的時候,走路好像都帶著風。同她交好的士兵不敢同她打招呼。秦寺開了口,卻沒得到風七的回應。甚至連風止與林離兩人,也沒得到風七半點好臉色。夫妻二人麵麵相覷。怎麼女兒方才離開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如今卻氣成了這幅模樣?他們交換著眼神,最終林離咳嗽一聲,道:“都說閨女隨了爹,你是她爹,該最了解她才是,你去問問。”“這話怎麼說,你從小教她,應當才是最了解她的人,什麼時候輪得到我了?”“難道你真讓我去?”“我一個男人嘴笨不會說話,不是你去難道是我去嗎,而且瞧她這幅模樣,應該是感情受挫吧?”“不可能!”林離矢口否認。“她那張臉隨了我,傾國傾城,美貌無雙,皇上的眼都入得了,誰能看不上我的女兒!”“你們。”風七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嚇了夫妻二人一跳。“用不著這般藏著掖著,你們是我的父母,有什麼話想問就問。”風七生冷地開口。她屬實不知應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他們。想來,尋常人是不會同自己的父母有什麼隱瞞。風七便也有樣學樣地模仿著。誰知兩人臉上的表情好像更尷尬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聽蘭,你方才是隨著誰出去了?”風七:……怎麼上來便是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她彆過頭,悶聲道:“薑公子。”“薑公子。”風止倒吸一口涼氣。“薑公子他,他是個好人,不過聽說他的脾氣不好,不過,對你應該還是不錯的,畢竟,都將我們給救出來了,而且還將你給抱……”風止與林離兩個人曾經在京城尋風聽蘭時,打聽了許多人,自然也聽聞了薑鴻花花公子的名頭。恐怕也就是今天,才將救他們的人與景宏宸對上了號。隻不過,風七如今越聽,心中便越是沉。景宏宸又不欠自己的。答應與否,自己也根本沒給他機會。但,為何景宏宸會同自己見到的所有尋常男人一般。會幻想將女人困於後宅當中。“他是很好。”風七自暴自棄地開口:“或許隻有那種知書達理地大家閨秀配得上他吧,像我這種能文能武的人,還是孤獨終老更好。”“能文能武?”風止與林離一同錯愕地開口。“你什麼時候學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