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少了一個管賬的人而已,大不了重新另找一個就是了。”“你們讓秦宜年心甘情願地成為傀儡,也應該明白,有時候給傀儡一些好處,他才能繼續心甘情願地任由你們驅使,所以,你重要嗎?”董尚書成了兵部尚書,看似權力很大,所有的武將都要經過他手,方能拿到軍餉。可是,董尚書既然想借此斂財,那麼有陳家這種既得利者,也必然有犧牲者。犧牲者不會來救他,得利者同樣不會。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足夠多,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以後沒有那麼好的利潤。而出手,有時候意味著謀反。他們暫且還需要秦宜年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們知道我不會對秦宜年感恩戴德的,那句話叫什麼,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自己猜猜,我會不會成為他們眼中,管賬的最好人選?”“丞相,總比一個兵部的尚書,好用多了。”董尚書驚恐無比地睜大了眼睛,他已經沒有辦法說話,支支吾吾地從喉嚨中發出慘叫。景宏宸竟然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對自己動手的嗎?他的預測出現了錯誤,必須快點提醒他們才行。可是,可是董尚書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景宏宸轉身離開,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看好他,不許任何人靠近。”“是。”“彆讓他死了。”“是!”景宏宸滿意地點頭,隨後方才離去,回了家中。可剛到門口,他便已經察覺了不對。薑家的大門敞開,裡麵雖然沒有被打砸的痕跡,可是隱約有被闖入的蹤跡。風七呢?景宏宸隻覺得呼吸一滯,他衝去可風七的房間,空無一人。又去了衛巧書如今住著的地方,至少…衛巧書還在。“她人呢?”“公子,公子…”衛巧書掙紮地跪在地上,抽泣著開口:“風姑娘被,被陳家的公子給帶走了!”“今天您離開一會兒過後,陳憶安便派人來這裡搜尋,我聽風姑娘的話留在這裡,可是…一會兒外麵就沒了動靜,那些人也軟輔不見了,想來是她已經被…”不。風七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即便陳憶安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公子,對付女人的手段狠辣,可是風七也不是一個任人宰割之輩。她也曾經在草原上疾馳,騎馬射狼,也同狄人周旋過,甚至還在擾亂的北狄王室幾乎全身而退。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被陳憶安玩弄於鼓掌之中。“公子,您快些去救救風姑娘吧。”“你莫著急。”景宏宸頷首,繼續問道:“他們離開的時候,有多少人?”“十幾個。”“十幾個?”景宏宸心想。一個草包帶著十幾個草包,還能真的對風七做出什麼?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她究竟在計劃著什麼?景宏宸略微皺了皺眉,隱隱壓下了心中的不安。“薑公子?”“無妨,她不會有事,今晚已經太晚,明日上過朝後,我親自去陳家將她帶回來。”“不!”衛巧書近乎崩潰道:“你不是女子,不知道陳憶安的手段,落在他手中的姑娘,多半是生不如死,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她可不是一般人。”景宏宸寬慰道:“你早些休息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同你保證,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她出事。”這話是什麼意思?衛巧書怔了怔,景宏宸已經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真的…沒有關係嗎?衛巧書心中雖然不安,卻也無能為力。次日。景宏宸一人穿上了官服,他出現在早朝時,四周全是驚訝的神情。雖然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薑鴻回京的消息,可是,一回來便坐上了丞相之位,著實讓人猜測萬分。景宏宸麵不改色地頂著眾人的目光開口:“諸位,這般看著我作甚?”“薑公子,不,薑丞相,您果真不愧是薑家之後,年紀輕輕便坐上了相位,倒是比你的祖父還要更有出息。”正因薑家是天下文人之首,那些個文臣墨客個個以薑家為榜樣。所以他們才比任何人都看不上景宏宸平日裡的行徑,覺得他的行事風格,是丟了薑家的人。如今說這話,也不過是諷刺他仗著自己姓薑,便索要官位,丟人現眼。景宏宸對此不以為意。嘴長在彆人身上,罵自己兩句有又何妨?橫豎他們不過是偏見而非惡意。景宏宸微微眯了眼睛,正準備思考如何回複他們之際,周圍卻又寂靜一片。“陳將軍今日難得沒有遲到。”“難不成是因為陳公子的事情?”“看陳將軍的臉色,定然就是如此了。”陳憶安的事情嗎?出了什麼事?景宏宸總覺得與風七脫不了乾係。他側頭,對著旁邊的劉大人開口道:“大人,陳憶安出事了?”“嗯。”劉大人心有餘悸地瞥了眼陳伯山,壓低聲音道:“你平日裡的消息那般靈通,今日是怎麼回事?”“昨日在大理寺呆了一天。”“皇上當真鐵了心收拾董尚書?”“嗯,不似作假,已經半死不活了。”劉大人側目,若非陳伯山也在。隻怕胡子都要吹到天上去了。“你倒是個心狠手辣的,難道沒聽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聽過。”景宏宸挑眉:“董尚書跟我說過,然後我燒了他的舌頭?”“你瘋了?!”劉大人驚訝,聲音吸引了周圍的視線。連帶著陳伯山,都將視線投向了兩人。劉大人這才又重新壓低了聲音。“讓你對他動手,沒說讓你折磨他,好歹也是開國功臣,至少讓人家走得體麵一些。”景宏宸冷哼:“越是親兄弟下手越狠,大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嗎?”“不說這個,陳憶安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舍弟昨日,死了。”陳伯山的回答,比劉大人更快。他語氣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景宏宸麵上的錯愕一閃而過。莫非與風七有關?“如何,薑丞相可還滿意我的這個答案?”景宏宸撇了他一眼,頷首:“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