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裳?”宋芝芝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陷入了迷茫當中。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風七為何會因為一個丫鬟的事情來找自己。半晌她才想起來衛巧書是誰,幽怨開口道:“夫人……那是您的下人,不可被彆人使喚嗎?”“那不是下人。”風七冷冷:“她雖然照顧我,卻也曾經救過我,無論她身份是什麼,都不是你能欺辱的,明白了嗎?”“我…我不知道。”宋芝芝委屈的模樣也算得上我見猶憐幾個字了,“我若是知道那是您的朋友,定然不會吩咐她的,說來也是……她,她自己不說清楚,讓我誤會了,夫人……”“莫叫我夫人。”風七瞥了一眼宋芝芝,道:“你不是說,你是薑鴻的表妹嗎,便喊我一聲表嫂。”“我……表嫂,對不起,我當真不知道巧書姐姐身份金貴,若是知曉,我定然不會去……況且,況且…”“況且什麼?”“況且,本也不是我想讓巧書姐姐這樣的。”宋芝芝垂下眸子,輕聲開口:“是伯母她們說,家中應該有個掃灑的下人。而且,家中沒有主母在,也不能讓一個外人趁人之危了。”說罷,宋芝芝頓了頓,繼續道:“我如今知道了,明日我便去給巧書姐道個歉,表嫂,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宋芝芝臉上寫滿了無辜的神色,一雙眸中更是擺明了要告訴風七,她與這件事情並無關係。其實,風七如今也不能確定,宋芝芝是自願來京城的。畢竟誰都看得出來,那幫薑家的老古董們想要孫子想要瘋了。說不準,連帶著宋芝芝都是被逼來的。風七盯了宋芝芝一會地,決定今日先這樣算了,改日再試探一二,也差不多明白對方的底細了。“你記住,我的人除了我自己,彆人都沒資格動,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當家做主。”“是,表嫂。”宋芝芝眸子暗了暗,又開口道:“您這次回來,還會再進宮去嗎?”“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隻要進宮了,你便有機會可以向那幫人散播謠言了?”“不,不是,表嫂為何對我這般懷疑?”宋芝芝眼含熱淚地開口道:“我知曉我出身會惹人懷疑,可是,可是我本無意同表嫂爭搶的,我從未見過鴻哥哥的麵,所以……”“罷了,你以前怎麼想的不打緊,從此之後,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不該你肖想的東西,你也給我離得遠遠的,明白了嗎?”“是,我明白了。”風七頷首,看宋芝芝一副被自己嚇到的模樣,方才心滿意足地離去。可宋芝芝在送離風七之後,卻將麵上討好的笑容一點點地收了起來。風聽蘭。不過就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而已,被薑鴻娶了可謂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如今竟然真的敢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了。 她要讓風七哭都哭不出來才好。————風七回來並不是為了閒著,她雖然確實想要離開宮中,隻不過,也不能放任京城當中的疫病就這樣無人管理。所以她整日早出晚歸,出沒在各種藥鋪醫館當中,大量的藥材被她采買之後,一批又一批地往薑府中搬。那些長輩見風七如此,都頗為不理解,甚至有些還想要警告風七,讓她不要繼續買這樣多的藥材回家,免得用不上浪費銀子。風七懶得同這些人解釋,隻冷冷地拿出管家權警告他們。橫豎好好同他們說話,也隻會被當成是好拿捏的軟柿子,倒不如色厲荏苒一些,還會讓她們生出些許懼怕的心思來。隻不過,風七一個人的力量,又如何能同疫病做鬥爭。按照她的速度,用不了多長時間,京城當中一定會爆發疫病。必須找人幫忙。“風姑娘。”郎中歎了口氣,開口道:“這些日子,病倒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藥鋪已經快要著不下了,你瞧著若是可能,不如讓他們…換個地方?”風七搖了搖頭,開口道:“如今京城中的藥鋪,我都已經與他們聯係過,也打點過了,處處都是病人,這些人放到哪裡都不合適。”“也不能就這樣乾耗著啊。”老郎中長長歎了口氣道:“我知曉你已經很辛苦了,可是我年歲大了。顧不來如此多的人,當初陛下進京,終究是逃出了不少行醫者,若是他們回來。”“如今京城是個大火坑,讓外麵的人進來,對他們不公平。”風七搖頭,麵色凝重道:“其實,疫病傳播的這樣快,歸根究底,是因為百姓們都還不清楚現在有疫病這回事。”“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多人都病了,想也應該想明白了……”“正好是換季,絕大部分人都以為是風寒,在藥鋪的恐怕隻是一部分,更多人都在家中等死,上頭想要將疫病的事情壓下來,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風七如今才明白,秦宜年當夜為何如此惱怒。就這樣下去,死人隻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一切的罪責,都會怪到秦宜年的頭上去。可是……秦宜年應該如何解決?服軟?可是即便服軟,那些人也未必會願意采納他的措施。繼續鬥爭。如今就是結果了。秦宜年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可能會做到嗎?風七轉頭看了一眼藥鋪中躺著的眾多病人,決定一試。“我去想個辦法,你們再堅持幾日,若是有什麼轉機,恐怕也就這幾日的事情了。”風七找了一匹馬,徑直去了陳府。陳府門前的家丁看到是風七的時候,眼睛都直了,手中握著的長槍,恨不得將風七捅個對穿。陳伯山也是人,陳府上下都是人。隻要是人,就不可能從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風七不相信他們一家人的運氣都那麼好,一個染病的都沒有。“我有事情要找陳將軍,你看是你進去將陳將軍喊出來,還是我進去找?”風七理直氣壯的開口,家丁驚訝地眼睛都瞪大了幾分。“你說什麼?”“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