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學院之內,無金鐵交鳴之喧囂,唯有琴瑟和鳴之雅韻。
望與諸君共護此清淨地,他日簪纓加身,方不愧今日“監生”二字之重。”
那是句句不提常之衡,句句都是常之衡。
學院每月都會有學宮會,學生父母親眷也可參加,盧靜姝想著孫子孫女第一次去上學,她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結果,孫女真是給她長臉啊。
榮世律寫的詞那是一套一套的,昨天榮嘉盈背了半宿。
台下的夫子和學生都驚呆了。
這小娃娃,有種彆樣的氣質。
榮嘉盈,一戰成名。
連皇後都打趣她,每次見到都會說。
“哎呦,我們榮監生來了。”
盧靜姝覺得,小孫女不去考科舉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啊。
小小年紀就廳裡廳氣的。
聽說她在學院一呼百應,有時候說話比夫子都好使。
鎮國公府和杜太傅家並不交際。
眾所周知,杜家世代忠良,是堅定的保皇黨。
出過三個太傅,其餘子侄大多都在督察院或翰林院。
沒想到,榮嘉盈和杜青林會成為好朋友。
倆人一見如故,十分投機。
他們遇到知己是高興了,懷瑾書院其他人就慘了。
懷瑾書院分為甲乙丙種班,甲字班就是大孩子了,一般兩三年就該從學院畢業,或是參加科舉,或是家裡謀差事。
而杜青林,是甲班的監生。
榮嘉盈入學稍晚,直接去了乙字班。
現在甲乙兩班的監生聯手了。
他們可怎麼活。
你要說還有一個丙字班。
嗬,都是一幫毛孩子,監生也才七歲,他能乾啥。
榮嘉盈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就職演講的每一條,她都認真踐行著。
杜青林也很支持,並開始有樣學樣,要求甲字班開始照做。
說是給學弟學妹做個榜樣。
甲字班所有人:???
彆管學生樂意不樂意,學院的夫子是樂見其成。
學院學習氛圍濃厚,學生們互幫互助,小團夥都夾著尾巴做人了。
這就是為人師最想看到的場景啊。
盧靜姝聽到孫女的宏偉願景後,還從過來人的角度給她提了不少建議。
淋過雨的人,最知道如何把傘撕爛了。
乙字班的人發現自己無論多小心,犯錯都會被監生抓到。
榮監生,恐怖如斯。
……
趙嬤嬤,恐怖如斯。
儲秀宮內,盧白芷被宮規禮儀折磨的死去活來,心中淚流滿麵,悄悄感歎道。
她嚴重懷疑趙嬤嬤在她身上按監控了。
她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都會被趙嬤嬤捕捉到,然後就是慘無人道的重複訓練。
嗚嗚嗚
盧白芷表示,自己後悔了,她想回家,想媽媽。
她不知道,趙嬤嬤也挺想哭的。
晚節不保啊,晚節不保。
盧白芷是她帶過最差的學生。
沒有之一。
她趙芳芳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臭丫頭手裡了。
她如何跟皇後娘娘交代。
這宮裡誰不知道,無論以前什麼樣,經過她手的宮女、妃嬪,個個都是規規矩矩的。
唯獨這個盧白芷。
屢教不改
冥頑不靈
明明很簡單的動作,她就是學不會。
就算學會,一遇到事就忘到九霄雲外。
上次她帶著那丫頭去給尚宮局送冊子,中途遇到皇帝鑾駕。
她都跪下去半天了,一抬頭發現盧白芷傻愣愣的在那站著。
嚇得她差點魂兒都飛了。
幸好皇帝沒怪罪。
不然她倆腦袋都要搬家。
事後盧白芷還一臉懵懂。
趙嬤嬤好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交出去,但是,她不能。
皇後娘娘說了,選秀後要把人帶走。
就這玩意,她根本不敢放出去。
彆說三天了,估計一上午就豎著出去,橫著回來了。
宮規有這麼難嗎?
趙嬤嬤自我懷疑。
皇後對盧白芷的緩慢進度早有預料。
娘出宮前告訴她了,這姑娘身上有些奇異,與常人不同,她也不強求,讓趙嬤嬤儘力就行。
有她護著,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她現在關心的是兒子的婚事。
太子哪都好,就是不開竅。
二皇子十五歲就有教導人事的宮女了。
她今年送去的人,原封不動的返了回來。
皇帝私下也和太子交流過,不知父子倆說了什麼。
皇帝沒讓她再送宮女過去。
皇後把這事給盧靜姝說了,盧靜姝笑得不行。
她大概知道太子這樣做的原因。
沒人教導過他,但他竟然有了想守著妻子一人過的打算。
這事他又不能明說,否則皇帝該有意見了。
他就隻能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他跟皇帝說的是自己愛潔,看到那些宮女,有些下不去手。
皇帝笑得前仰後合。
把太子笑得麵紅耳赤,差點落荒而逃。
皇帝看著自己長大的兒子,再想想那幾個宮女的樣子。
的確覺得配不上兒子。
所以他決定選秀時給兒子多選幾個側妃。
太子委婉表示,現有一個妻子就行,側妃什麼的,可以等等。
後院人多了,他擔心家宅不寧。
皇帝很好說話,直接答應了。
兒子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依賴他,什麼事都告訴他。
老父親很受用。
盧靜姝是聽榮世律說的,他和太子年齡相仿。
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餘晚言和安凝華從年前就開始給榮世律他倆物色人選。
旁人府上,他們這個年紀,哪個屋裡沒幾個通房啊。
偏偏這倆跟清心寡欲的和尚一般。
這個盧靜姝真的沒教過,這種事,全靠他們自覺。
他願意守著一個人過,就能抵擋住外界的誘惑,如若不願,就算嘴上答應,心裡也會有彆的主意。
這每個對外的說法都不同。
太子就不提了,榮世律情急下已經說漏嘴。
榮世律說自己看臉,要找比自己好看的。
安凝華聽的直翻白眼。
榮世真更絕,說自己想終生與律法為伴,不願成家。
餘晚言聽的手癢,差點請家法。
盧靜姝嚴重懷疑,這倆貨常年不著家,跟這件事有直接關係。
但她看破不說破,鬨到她麵前就是。
都對,都好。
鬨大了就一人打一頓。
他倆能拍拍屁股走人,太子卻不能。
他一邊在心裡罵倆兄弟不厚道,一麵還要應付自家母後的連環十八問。
“看看這些,有沒有喜歡的,看的順眼的。”
“你喜歡啥樣的?”
太子很想說這不符合規矩。
但他對上自家父皇看好戲的眼神。
隻能把話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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