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叮鈴鈴~!”
李峰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機,揮了揮手,示意金主任可以先出去了。
“兩條消息,一條好消息,一條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話筒那頭,傳來了沈處長獨特的腔調聲,李峰臉頰不由得抽動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有空賣關子。
“好消息是什麼?”
李峰看了看窗外的暴雨,選擇先聽點好消息吧,最近幾天,糟心的事,一樁接著一樁。
然而,電話那頭的沈處長,不知道是不是惡趣味來了。
“壞消息是,這一次,對方對於貴廠的秘密,看來是勢在必得,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研究所的人員,得管控好了~!”
這肯定算不上是個好消息,聽到沈處長既然這麼說,李峰心裡已經了然,魚漂,估計動了。
一想到此,李峰的腦殼就隱隱作痛,研究所陶瓷車間的人員,今年可不同去年,人手多了接近快四倍了,能接觸到原材料的,不光是研究所,調度站也是知情的。
就算廠裡這些人的嘴,全都拿針縫上,還有鐵路運輸,以及原材料的魯南鋁廠,需要防範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多。
氧化鋁陶瓷,並不是個十分容易保密的東西,它隻是從一個工業領域的常見產品,在靈機一動的情況下轉向軍用產品,。
最多就是師傅們燒製的經驗需要積累,燒爐子的時間長了,知道什麼溫度,硬度更高,至於粉末的精細化化工工藝,那更是小問題。
許老板那邊,還從卡卡那裡引進了那麼多電熱絲,溫控裝置,還好是私下裡進行PY交易,不然,聯係到防彈衣的產量暴增,人家也不是傻子。
“已經安排過了,部分掌握原材料的熟練工,暫時住廠裡,但,這麼下去總歸不是回事~!”
工人總歸要回家的,氧化鋁是以粉末狀生產,指甲稍微刮一些,哪怕就是頭發裡,衣服上沾了一些帶了出去,原材料的秘密,也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往後那麼些作坊式的生產廠家,哪來的配方,可不就是因為這玩意,技術含量並不高麼。
“那就得講一講好消息了,魚餌動了,如果能一網打儘,李廠長擔心的事情,那就不是多大的事了~!”
“秦淮茹這邊,廠裡有人盯著呢,怎麼說,要安排她出去麼?”
保密的壓力讓李峰感到沉重的壓力,現在他巴不得,把秦淮茹這樣的攪屎的棍,害群的馬給剔除紅星廠。
就這還不算,以後還得把她當反麵教材,年年拿出來講一講,什麼《人生警戒線》《忠誠不容褻瀆》,秦淮茹的名字必須排第一個。
之前廠裡沒有發生過泄密事件,很多人都不當回事兒。
國營廠轉軍工廠,大部分職工,在保密這塊,思想都還沒轉變過來,保密意識鬆弛,得來個典型例子,來治治這個病。
至於秦淮茹會不會死,一家老小會不會吃不上飯,李峰管不上了,底線被一旦被踐踏,他這個廠章,是第一個要被問責的。
誰讓他李峰吃不上飯,他李廠長,隻能砸誰的飯碗子。
“不不不,那樣做,未免有些太明顯了,很刻意,你沒發覺麼,我們的人都已經撤回來了,想要釣上大魚就得沉得住氣,秦淮茹還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人,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這樣給你們的保密工作,也能減輕點負擔~!”
魚兒現身,沈處長的狀態,明顯鬆弛了很多,潛意思已經很明顯。
秦淮茹並沒有配合組織的工作,老實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到國家安全。
那她,隻能當做代價,一個沉重的代價,才能敲響人們心頭的警鐘,可以說,沈處長此時的想想法,和李峰的,不謀而合。
大家都很忙,你信我,我才會幫你,你連自己人都不信,大是大非麵前隻考慮自己的小家,那大家也沒必要考慮你。
“嗬嗬,沈處長啊沈處長,那就麻煩你們,幫廠裡減輕負擔了~!”
掛斷了電話,李峰的心情,不知為什麼,好上了許多。
秦淮茹的自私自利,顯而易見,也可以說人都是這樣,有著趨利避害的天性,無可厚非。
但涉及到敵我矛盾,在原則性問題上犯錯誤,那隻能當駭猴的雞了。
在縫紉車間踩著縫紉機的秦淮茹,並未察覺到什麼,外麵哪怕狂風暴雨,車間裡還是遍布縫紉機的嗡鳴聲。
這兩天,狀態稍稍恢複了一些,可能是覺察到事情,可能過去了,也可能是覺得,自己已經逃過了一劫,做事時,也不像之前那麼心不在焉了。
隻是車間內,其他工友,開始漸漸,對她不待見了,小組內的組員,也開始有不聽招呼的了,可能是察覺到金主任對這個小組長的態度,敏銳的向著組織靠攏。
上級的態度,就是工友們的態度,對於自己不招人待見,秦淮茹也默默忍受了下來,在她看來,可能還是和舉報了李峰有關,李峰現在還在當著他的廠長,被私下穿小鞋,也實屬正常。
“你這幾條線歪了,拆了,重新縫~!”
“還有這個,線頭也沒剪乾淨,做事是不是就喜歡留著小尾巴,給彆人解決,啊,秦組長~!”
默默的接過返工的背心,秦淮茹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也沒有陪著笑臉,對於彆人挑出的毛病,就是選擇默默承受。
隻要幾個孩子沒事,安安全全長大,所有的委屈,她這個當母親的,都可以承受。
中午吃飯時間,以往的組員們,也沒有圍在秦淮茹這個代理組長身邊,前段時間的意氣風發,仿佛就像是夢一場,現在,夢突然就醒了。
秦淮茹心裡還帶著一絲憧憬,隻要莊經理那邊不來找她,可能就不是自己泄露的,既然不是自己泄露的,那隻要承受住李峰的怒火就行了。
安安穩穩工作,隻要忍下去,李峰就沒法拿她怎麼著,哪怕不當這個小組長,加班費這塊,也能夠家裡生活了。
至於何大清那邊,隻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被狗咬了一口,真把棒梗交給這樣的人,秦淮茹很擔心,兒子會學壞,還是自己帶,更放心。
到月底要是沒事,回頭再去找傻柱,把錢給要回來,秦淮茹心底暗暗下定決定。
煎熬著一直熬到了下班,秦淮茹收拾完東西,把今天自己的完成的背心,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挑不出毛病後,這才送到了倉庫。
一天工資混到手,秦淮茹也想通了,以往摳摳搜搜,錢攢下來,就是為了過好日子,現在房子有了,該改善改善家裡的生活了。
坐公交去菜場買了一斤雞蛋,割了半斤豬肉,提心吊膽了幾天,今天的秦淮茹,可以說心情才轉變了過來。
隻是,推開家門的時刻,才發現,自己好像,高興的太早了~!
“秦淮茹,你可終於回來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跟你拚了~!”
哭了一天的賈張氏,門都沒敢出,聽到鑰匙捅鎖眼的聲音,一雙眼珠子,就瞪著門口,看到推門而入的兒媳婦,抬起爪子,就撓了上去。
“哐當~!”
平常,秦淮茹不舍得買,賈家都很少吃的雞蛋,就這麼摔在了地麵,蛋液順著布包,浸了出來。
還在甩著雨傘的秦淮茹,壓根猝不及防,脖子上,臉上,直接被撓出了血痕,濕漉漉的頭發,直接披散了開來。
“你還我孫子,你還我孫子,我的棒梗啊~!”
撓過之後,賈張氏泛紅的眼珠,就這麼掐住了秦淮茹的脖子,仿佛要把這個兒媳婦給生生掐死,才作罷。
秦淮茹憋紅了臉,她壓根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聽到棒梗出事了,她這個當媽的,反應比賈張氏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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