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瓦特所居住的房間，也被徹底打掃了一遍。

沒有任何發現。

仿佛這個金絲雀小組，練習了兩年半，專程就是為了抓老鼠。

向站長都有些沉默了，現在人抓住了，京城站那邊撬開了嘴巴，但許德林這邊，沒有任何證據。

他狐疑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家屬樓其餘幾位外籍專家身上，雖然，這些人，並不隸屬VG公司，甚至不是不列顛人。

看到向站長目光盯上了其他房間，軍區情報部的領導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時候要沉住氣。

法蘭西跟不列顛不同，那是正式握手了的友好朋友，牽扯到他們身上的概率並不大，這些人有的還帶著家屬，搜查不出任何東西，會非常被動。

“把那個叫石旭的，帶過來~！”

天色逐漸開始暗了下來，院子外麵，車間停工後的工人，偶爾有幾個過來想找專家，重新開機的蘭化廠車間領導，看到院子內外的陣仗，頓時打消了念頭。

屋內的燈光，異常的昏黃，被帶到這裡的那位青年，看著屋內像是被龍卷風襲擊過的樣子，有些瞠目結舌。

“調查部，粵州站，喬治·瓦特認識吧，你們單位聘請的技術專家，攜帶我國重大機密，在粵州出境前，被我們攔截，現在奉上級的命令，逮捕他的同夥魯茨·馮·許德林~！”

“石旭同誌，你不用緊張，你既然是技術辦，負責和他們進行聯絡的人員，有些問題，想找你谘詢~！”

被帶進宿舍裡的石旭，聽到重大機密幾個字，頓時瞪大的了雙眼，一臉的惶恐，和普通人的反應差不多，而他的這種反應，也被收入眼底。

“不，不關我的事兒，我平，平常也沒太多接觸，我，我真不是叛徒，他……！”

到底還是年輕人，突然碰到這種情況，整個人都有些懵了，自己廠子裡出了外國間諜，還是兩年多前，跟著機器來的專家。

想到自己跟這樣的人，對接了兩年多，石旭都有些害怕，第一時間擔心，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沒說跟你有事，要是有事，就不是在這裡跟你好好談話了，明白了麼，我看你這個同誌，也算有點擔當，現在是國家要查許德林~！”

“瓦特目前已經招供，許德林是他的上線，明白麼，他們倆平常的工作表現，還有異常情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看著年輕人嚇壞了的樣子，向站長難掩失望的搖了搖頭，把情況鄭重的跟他大概描述了一遍。

“許德林一開始話很少，教的並不是太用心，技術辦的人並不太喜歡他，感覺他老是藏著掖著，車間至今沒掌握質譜儀的操作，還有維修技術~！”

“後麵發現，他很喜歡喝酒，尤其是啤酒，這才好了一些，陸陸續續，一二三車間的質譜儀操作人員，混熟了，才逐漸……！”

向站長皺著眉頭，聽著石旭結結巴巴的把情況講了出來，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忍不住從重打斷。

“引進的設備是很複雜麼，兩年半時間，都沒有學會，你們廠的技術辦，是吃稀飯的麼？”

“質譜儀跟機械設備不同，不能有任何磕碰，引進的時候是散件，七月底才進的廠，他們這些專家一天就上八小時班，給他們加班費都不願加班，組裝好後，大概是次年的三四月份~！”

“那個瓦特給我的感覺也是學徒工，實際還是許德林自己帶著他組裝的，還不許我們看，隨後是調試工作，中間他們還得回國休假，斷斷續續，一直持續到來年六五年十二月份，才算是正式投入生產~！”

“聖誕節他們又回國了，正式投產後，設備運行的不是很順暢，那時候我們廠裡也組織嘗試自行檢查維修，結果還拆壞了一台~！”

石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那時候是技術科組織的技術攻關大會戰，想趁著老外不在的時候，掌握設備的相關技術，結果出了洋相。

“你們這也太耽擱時間了，不教，偷學還不會麼，算了，不討論這些，作為外籍專家，他們日常有沒有外出的舉動，外出時，廠裡是否安排人員，貼身保護他們，你應該能聽懂我說的貼身保護是什麼意思吧？”

軍區情報部的領導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這引進設備，引進的也太憋屈了，不過料想間諜是想要拖延留置時間，直接把話題切入到日常活動上來。

“我懂，我懂，得派人盯著麼，其實一開始還挺嚴的，外出申報，都得專門有人陪著，後麵時間長了，大家熟了後，車間能開始獨立運行了，就鬆了許多，最近，設備公司，好像要讓他們回去了，就沒多管他們了。”

看著兩位領導，還算是好說話，石旭戰戰兢兢的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出來。

“進出的攜帶物，都不檢查的麼，請假外出，也不派人跟著了，你們這簡直是胡搞？”

“最近，廠裡亂成了這樣，你們也是看到的，不過，誰都想不到，他們會是特務呐，都兩年多了，隻是覺得他們不樂意教我們~！”

向站長很生氣，學個技術拖拖拉拉，把人當爺供著，聽著就讓人氣得慌，這請來的不光是間諜，還特麼是祖宗。

“有沒有可能，之前沒有機會，就是專門挑的這時候，趁著廠裡秩序的混亂，才把東西給送了出去。”

揮了揮手，示意石旭可以出去了，軍區情報部的領導，托著腮幫子，慎重的分析道。

“你看，一號目標，在京城機場廁所交接老鼠，多轉了一道手，證明不是瓦特把老鼠從蘭城帶出去的，證明這些他們心裡，還是有顧忌的。”

“那個許德林猴精猴精的，讓瓦特先探路也不是不可能，他是組長，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他肯定明白，極大可能做出這樣的安排，如果瓦特順利過關，他再接著繼續這麼操作，安全性也大大增加~！”

“我感覺他手裡，大概率有和老鼠同樣重要的情報~！”

“白天發生的衝突，這些專家出於安全考慮，要隨時離開，離開，就得把東西放在自己的身邊~！”

這番分析，聽著很有道理，但屋內甚至連床都給拆了。

向站長目光掃視四周，屋內，已經沒其他的東西了，要說有的話，兩人的目光幾乎同時，看向了放在一旁靠在牆邊的畫像。

“拆麼？”

向站長舔了舔嘴唇，如果，情報沒有轉移，還在屋內，那隻有這玩意還沒被拆了。

畫像看起來有些陳舊褪色，看起來，像是屋子前主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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